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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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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她侧耳倾听,想起以前高高低低的声音。

父亲说,“咱们家小狐,有爹疼还不够吗?小狐,你不喜欢爹了吗?”

父亲说,出了大魏,他们就安全了。他们可以去夷古国,那里放牧为生,草原辽阔,民风粗犷。他们会在那里找到安身之所的。

父亲说……

他最后说,“小狐,快走、快走!”

夕霭中,云雾中,虚空中,少女长发如云般散开。她跳下去的身影,成鸟翼般的黑影,覆上所有人的心头。带着怨毒,带着诅咒,带着不能忘的恨意。那些话重如无可撼动的岩石,压上每个人心头。

那种震慑,很多年后,也不能忘记。

……

但凡她活着,她怎么敢隐姓埋名,去嫁人生子,去忘了自己的仇恨呢?

那嫁与未婚夫的卫氏女,又怎么可能是她呢?

写书风波

当夜,卫初晗秉烛,自行写一些东西。

笃笃笃。

这样晚了,竟还有人敲门。

卫初晗放下纸笔,去开了门。人未进,她便开玩笑,“深夜造访,恩人又来抓我熬夜了?”

他没有笑,进了屋。卫初晗关门回身,看到他坐的位置,就愣了一愣,心情有些复杂。一个圆桌四张凳,他偏偏能找到光线最暗的地方。他坐过去,沉沉的,与暗色融为一体。若要取人性命,倒是好方位。卫初晗举着灯台,慢慢走回来。他从怀中掏出什么,当着卫初晗的面摊来。一锭锭放在桌上的,是满满的白银。火光摇曳,金银之物让人耀了眼,不觉呆住。

“干什么?”卫初晗吃惊,“给我的?……都是给我的?”

他点了头。

卫初晗皱眉,“你不必这样。我并不是贪图你的银钱,试图榨干所有。”

光暗交影中,青年静声,“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多不宜。有了这些钱,你能过得好一些。还有你要的消息我让人去打听了,慢慢会有回复的。”

他话不多,言语贫瘠。而且他颇没有生活常识,连下雪时躲雪都要她提醒。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说了这样的话。一径说下去,中途没有停顿。想来,他心里想这些话,打了无数遍腹稿,不是一时冲动才说的。

“你要离开?”卫初晗问。

他点头,又不说话了。

卫初晗沉默一下,抬头,“你是杀手。我能雇你为我做事吗?”这样,他们依然能同行。

他说,“你雇不起我。”

卫初晗略诧异,“你居然知道雇你要掏钱,而我没银子?”

她被他无声地……瞪一眼。

卫初晗忽然笑,“知道了。多谢你前来跟我道别。”

她将他送出门,离别前,突然问他,“我能知道,恩人你叫什么吗?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他沉默着,半晌都没回答。卫初晗心中失望,想他果然不待见她,连个名字都不愿意告诉自己。但她已经转过了身,却听到身后人开了口。

“洛言。”他声音淡淡,“我叫洛言。”

卫初晗若有所思地点了头,待回到屋子,望着桌上墨迹未干的计划表,却再没有那份心情。

洛言走的第一天,想他;

洛言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洛言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洛言走的不知道多少天,卫姑娘咬牙切齿,分外地想他。若他在自己对面,她很难克制想掐死他的冲动!

每天,卫初晗都被大大小小的痛楚折磨。有时候是腰腹突然被撞般,硬生生把她从睡梦中疼醒;有时候是写着字,手腕陡然被什么扎一下,脱力后,笔墨污了整整一大片宣纸;有时候去看自己的身体,青青紫紫一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上山打虎去了呢。

卫初晗苦不堪言。

她对洛言那点儿本就不多的好感,飞快告罄——就算你是我的恩人,我每天被你这么揍一顿,这恩情,也该还完了吧?你能不能消停点,不要总让自己受伤啊?你受伤没关系,可你忘了你会连累到我吗?我热爱这个人间,你就算想自杀,也别拉着我一起好吗?

卫初晗多希望自己的一腔悲愤,能被千里之外的某杀手感应到。但也许悲愤他感觉到了,他却不知道她为何悲愤,所以该怎样还是怎样。由是卫姑娘真成了药罐子,每天都要给自己上药。她自认为修养极好,但每次看到身上的青痕,都要忍怒。

洛言走前,卫姑娘曾托人帮她查“卫初晗”。现在,卫姑娘简直一天三趟地往贩卖情报的酒楼去寻,倒不是为自己想要的情报,而是明里暗里暗示他们,能不能给洛公子带句话:求他不要再受伤了。

这间酒楼不知何来历,从老板到跑堂,都是情报中人员。老板娘年轻守寡,容颜艳丽,自几年前无意与青年相遇,就此一颗芳心投放,无奈人不回应。此刻见多了卫初晗,老板娘满满敌意,“洛公子的行踪保密,我们是不会透露给你的!”

卫初晗变戏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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