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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生香 第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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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桐宫外,是王上和王后住的宫殿,可漂亮了,殿里有金子做成的仙鹤、有红木做的桌椅还有精心烹调的山珍海味;妃子们身上的香味儿离得老远都能闻见,宫女都戴着宫纱堆出来的花儿,穿着桃粉色的裙衫;太监则趾高气昂的,全都拿下巴看人。

而宫外呢?街上好热闹,小贩扛着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游街串巷;从梁国来的关东客带了上好的狐狸皮和胭脂水粉,兜售给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陆家卖的包子皮薄馅大,咬一口,嘴里全是油油的汤汁,好吃极了!

听到这些,她都恨不得背上生出双翅膀,立马飞出去,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她求贞带她出去,哪怕一天也好。

每当这时候,贞就不笑了,从髻上将发簪拔下,狠狠地扎她的脚,还会扇她几耳光,骂她:作死的小娼妇,活得不耐烦了。

她不知道小娼妇是什么意思,因为她脑子笨,先生教过的书和字,睡一觉就会忘,大概……娼妇是阿娘疼惜她的话,是好词儿。

“烟烟,白薯能吃了。”

贞出声,打断庭烟的思绪,她用铁筷子从炭火里夹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扔到女孩怀里,笑道:“自己剥开吃,慢慢的,小心烫。”

庭烟莞尔一笑,立马动手去掰番薯,她可真是饿了。

谁知白薯皮上还带着火星,登时就将庭烟的指头烫出个泡,可女孩却浑然不觉,全心都在那散发着香甜味道的白薯上,咬一口,哎呀呀,简直入口即化,软软糯糯的,好吃到想哭。

“真是个贪嘴的小畜生。”

贞摇头一笑,用铁筷子将自己的白薯夹到地上,白薯太烫,只有傻子才会立马动手去剥,聪明人都会等它慢慢变凉了,不是么?

等的时候无聊,贞就用铁筷子重重地打了几下庭烟的背,又过去掐了两下女孩的脖子,瞧见在老疤上又出现了红红的新伤,贞开心地笑了,她抚摸着庭烟脸上那丑陋可怖的红胎记,柔声问:

“疼不疼呀?”~

“不疼。”庭烟眨着眼,轻咬着唇。

“对呀,阿娘的一辈子都葬送在你身上了。以前要给你喂奶,我不管不顾自己的儿子。结果那年你二叔和三叔带兵打进王城,乱哄哄的,十五岁的大儿不晓得是让花子拐走了还是被马踩死了,至今下落不明;五岁的小儿被贼兵一枪捅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可怜的呦。这下好啦,我丈夫休了我,不许我再踏入他家的门。我被囚禁在这里,照顾你,前年老爹死了,都不许我出宫哭两声,一辈子没盼头喽……”

贞说到这儿,眼中似乎有泪珠儿,又扇了庭烟两耳光,咬牙恨道:“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我听不懂。”

庭烟慌了神,忙将白薯放下,跪在贞的腿边,像只小狗一般蹭着贞的膝盖:“别哭,阿娘要是不开心,就再打烟烟好了。”

“哎!”

贞叹了口气,轻抚着庭烟的头发,眼里又是疼惜,喋喋不休地絮叨:“我呀,又是恨你,又是心疼你,而今就盼着你早日成了真正的贵人,昂首阔步走出这座牢笼。可是你这孩子太傻,到了外面肯定被那些狼啊虎啊吃到连骨头都不剩,想到这儿,阿娘又不想你出去。”

“没事的。”

庭烟乖巧地将头枕在贞的腿上,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班烨会保护我的。”

“班烨……”

贞口里念叨着这两个字,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她忽然将庭烟的头捧正,让女孩直面自己:“烟烟,班烨虽然是条阉狗,可也算半个男人,你身上的有些地方,你不能让他碰,更不能让他摸,晓得不?”

“比如呢?”~庭烟一脸茫然。

贞抿唇一笑,隔着衣裳轻轻掐了下女孩微隆起的柔软,循循善诱:“比如这两团小肉肉,就不能让他碰。”

夜已经很深了,雪依旧在下,松枝好似终于不堪积雪的重负,终于折断。

寝殿很黑,只在梳妆台上点着盏小小油灯,这空荡荡的屋子到了晚上更显得冷清孤寂,连鬼都不愿意踏进一步。

内殿的床边摆了只燃得正旺的暖炉,靠墙边有个半人高的浴桶,浴桶里坐着个脱得光溜溜的小女孩,正是庭烟。

庭烟捧起水,搓了把脸,不禁打了个寒噤,今年可真冷啊。

她真的不想在这深更半夜洗澡,可是没办法,班烨特别爱干净,如果让他看到一点点脏,他就会生气。

没错,在这偌大的桐宫,只有两个人在照顾她,白天是贞,晚上就是班烨。

用贞的话说:班烨是奉了王上的命令,来监视你这个遗孤孽障的。

班烨是个很漂亮的男人,为什么这么说?他的皮肤又细又白,个子也特别高,唇薄薄的,眼睛泛着清冷而锐利的光,身上总有股好闻的茶香,就像画里的神仙一样。

班烨还是个很厉害的男人,他深受王上的宠信,不仅掌管内侍省和左右龙武禁军,有时还代王上批阅题本奏疏,俨然成了朝臣默认的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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