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节(4 / 5)
向最低洼的山谷,然后在火枪声和呐喊声的逼迫下,顺着山谷继续狼奔豚突。
跑着跑着,原本宽阔荒凉的山谷,就变得狭窄而拥挤,从紫云台下溃败出來的苗军,与丢弃了外围阵地的逃命者不期而遇,彼此推搡着,谁也不肯让对方先行。
原本奉命在山间制造混乱,干扰各级土司指挥的淮安斥候们,则纷纷从半山坡的石块后,树林里冒出了头,端起燧发枪,居高临下地射杀猎物,凡是有战马代步,或者衣着华丽者,都成了他们的重点关照对象,一个接一个被子弹击中,惨叫着跌入人群,然后被成千上万双逃命的大脚踩过,瞬间变成一滩滩肉饼。
沒有任何苗军将士,将目光转向两侧山坡,不知不觉间,逃命就成了他们唯一的技能,哪怕淮安军斥候就跟他们隔着不到十步远距离,哪怕他们只要转过身來进行一次反冲锋,就能将那些淮安军斥候杀散,让其他所有逃命者都彻底摆脱威胁,他们却绝对不肯做一次尝试,只愿将手中钢刀砍向挡在自己前面的袍泽,然后踩着对方的尸体继续撒腿儿狂奔。
这种无组织的溃退,沒有丝毫效率可言,很快,淮安军的三零一、三零三旅,就从后面追了上來,缺少了一部分兵力的三零二旅,则在其旅长的灵机一动下,果断迂回到了苗军侧翼的山坡,然后借助地形的优势,毫不费力地将成排的手雷丢入山谷。
“轰。”“轰。”“轰。”“轰。”持续的爆炸声,响成了一条直线,沿着直线两侧,数不清的苗兵被炸得筋断骨折,过于慌乱的心神,令他们根本想不起來躲避,过于密集的队伍,则令每一枚手雷炸开,杀伤效果都成倍的增加。
闻听到近在咫尺的手雷爆炸声,正在埋头逃命的苗军彻底崩溃了,互相推搡,互相践踏,互相砍杀,只为能比同伙多跑出步距离,沒人再管谁是自己的同寨兄弟,谁是隔着山的仇家,也沒人再认哪个是阿哥,哪个是麻线和小锣,所有秩序和等级,亲情或者族规,这一刻都被彻底地打了个粉碎,只要能跑得更快,麻线不怕砍翻寨主,牤子不怕剁掉土司,溃兵与溃兵之间自相残杀,效率比淮安军的子弹和手雷还高出十倍,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功夫,山谷里就躺满了两眼圆睁的尸体,血流漂杵。
“投降,小人当兵不到三个月,沒杀过人,愿意出钱自赎,。”眼看着逃在自己前面的同伙或者被其他同伙杀死,或者死于淮安军的手雷,几名掉了队的溃兵,忽然果断丢下兵器,转身跪倒。
淮安军不会乱杀俘虏,这是全天下人尽皆知的事实,即便远在江南的苗军将士,对此也是深信不疑,所以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们宁愿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对方,哪怕最终沒有逃过传说中那个罗阎王的审判,至少,能死得明白些,不至于像其他袍泽那样背后挨刀,稀里糊涂地上路。
“投降,小人是被土司逼着当兵的,小人,小人愿意出钱自赎。”
“投降,小人把兵器扔了,请淮安老爷饶命。”
“投降”
“投降”
绝望之下,既然有人带了头,接下來溃兵们的反应就顺理成章,沿着自家队伍的末尾,像被冰雹打过的庄稼般,一排接一排,主动跪到在地,铜锤、铁锏、独角铜人儿,铁蒺藜骨朵儿,各色沉重笨拙的奇门兵刃,丢得到处都是。
淮安军的战兵们,则在连长、都头的率领下,一队队从他们身边跑过,每个人都大声地重复,“双手抱在脑后,弃械不杀。”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胜利者的骄傲。
尾随战兵入山的淮安军辅兵,很快就赶至,一个负责招呼三到五个,熟练利落地将投降者用他们自己的腰带绑了起來,押到一旁临时设立的收容点儿看守,有被自己人砍伤的山民,在血泊中翻滚哀嚎,也被淮安军发现,陆续拖上了山坡,有奄奄一息,明显是神仙也救不回來者,则被淮安军辅兵干净利落地杀死,彻底摆脱了绝望。
因为数量实在过于庞大的缘故,令淮安军一时半会儿根本抓不过來,那些见机最快,和砍杀自家袍泽最果断的苗军溃兵,在月亮彻底沒入树林之前,冲出了白起岭西侧的山谷,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兜头一阵弹雨,淮安军三零五早已奉命在此严阵以待,只等着猎物自己跳进陷阱。
“娘咧,,。”嘴里发出一声尖叫,好不容易逃出死亡之谷的溃兵们丢下数百具尸体,掉头冲向西南,西南方是否有路通向山外,他们也不清楚,但是西南方地势总比西北低一些,西南方至今也沒传來任何火枪射击声。
三零五旅的火枪兵,沒有尾随追击,只是在原地清理枪膛,快速装填弹药,很快,又一波溃兵从山谷里逃了出來,进入燧发枪射程,火枪兵们按照各自位置,三排轮番上前射击,子弹一排接一排飞出,将溃兵打得尸横遍野。
三排连射过后,这一波溃兵至少被留下了四成,剩下的则调转身形,追随着自家同伴用尸体铺就的道路,也冲向了西南方的未知地域,沒有人來得及思考,等在此处的淮安军,为何不将山谷彻底封死,沒有人跑到高处去瞭望一下,前方是否真的存在生路。
更多的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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