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2 / 4)
快,朱重九就接过了会议的主导权。站起身,冲着刚刚跟他一起入内的周俊问道,“周营长,你们那个营里头,夜间不能视物的弟兄还剩多少?”
“这。。。。”周俊被问得一愣,旋即长身而起,挺着胸脯汇报,“启禀大总管,第五军第三旅三团二营,这几个月一直按照上面的吩咐,给弟兄们吃鱼和野菜。雀蒙眼已经只剩下了五十三人。其他弟兄,走夜路不成任何问題…”(注1)
“其他各营的情况也差不多…”第五军指挥使吴良谋的脸色,与营长周俊一样自豪。点点头,在旁边快速补充,“我军的一直侧重加强的就是火器和夜袭,每个营都定期会在夜间集合,外出训练。伙食也按照大总管的提议,以咸鱼和野菜为主。”
“嘿嘿嘿。。。。”听了他的话,许多将领都会心而笑。
每个军都有自己的绝活,擅于夜战,的确是第五军的一大专长。谁让这个军的指挥使是凭夜钻排水沟而成名的呢,老本行不能丢不是?但伙食增加大量野菜和咸鱼,就不是第五军一家的特色了。自打去年接受了扬州城那六十万饥民时起,淮安军为了节约粮食,内部就形成了吃海鱼和野菜的传统。如今又时值夏末秋初,如果不先把海鱼从岸边就地腌好了再送过來,难道弟兄们还天天吃臭鱼不成?
“我们第五军,吃,吃咸鱼比较多。是存着替弟兄们治疗眼疾的目的去吃,而不是单纯的为了节约军粮…”第五军长史逯德山被笑得好生尴尬,主动出言替吴良谋解围。
“呵呵呵。。。。”其他几个指挥使又纷纷轻笑着摇头,都觉得吴良谋和逯德山两个吹起牛來沒边沒沿儿。但笑过之后,议事堂中的紧张气氛,立刻就减轻了许多。
“俞通海,你以前就生在胶西是不是?对那边地形是否还熟悉?”轻轻将手向下压了压,朱重九迅速将话头带回正題。
“末将,末将的确生在胶西。家父,家父做过胶州水军万户所的达鲁花赤。后來,后來惹了皇帝,才被人削了职位,跑到巢湖那边当水匪。”俞通海红着脸站起來,低声解释。
他本是草原上玉里伯牙吾氏后裔,祖父做过武平郡王,是地道的蒙古贵胄。谁料到了他父亲这代,却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成了燕帖木儿的余党,先被贬到了山东道的胶州管名存实亡的水师,几年后又被继续深究,剥夺了姓氏,贬往洪泽湖旁边做编户。一家人受尽了地方官府的折辱。
所以在朱重九打下淮安之后,俞通海父子干脆把心一横,直接投了红巾。不久后就又因为武艺过人,双双被选入了近卫团,担任了营长和连长之职。
这番履历,包括身为蒙古人却成了下等奴隶的遭遇,俞家父子一直视为奇耻大辱。所以很少在人面前提及。今天突然被朱重九主动给问了出來,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
然而朱重九今天把他叫叫进來参加军议,却不是为了追查他的血统。点点头,笑着安慰“你不要紧张,你们父子昔日在战场上的表现,大伙有目共睹。只要跟大伙一条心,谁也不会拿你们当外人。”
“多谢,多谢大总管厚爱…”俞通海的眼睛顿时也红了起來,拱起手,结结巴巴地表态,“属下,属下愿为大总管粉身碎骨。”
“马上的确有一件任务交给你,却不是要你粉身碎骨…”朱重九笑了笑,轻轻点头,“据情报处探知,益王已经亲自领兵参战。此刻正与王宣将军在诸城一带对峙。其身后的胶州、莱州等地,各万户,千户所形同虚设…因此,参谋本部提议,以一支偏师,从海路直插胶西,切断益王退路。然后,与王宣前后夹击,围住此人,逼脱脱分兵去救。俞通海,你可愿意为大军先导?”(注2)
注1:雀蒙眼,即夜盲症。古代因为营养不良,夜盲症非常普遍。
注2:正史中,红巾大将毛贵,便是从长江边上的海州,直扑胶州。然后以闪电般速度接连击败当地守军,进而拿下了整个山东半岛。
血第祭 下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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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末将誓不辱命…”俞通海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站起來,双手抱拳。说话的声音微微战栗。
激动得是,明知道自己是蒙古人,朱总管依旧给与了自己毫不保留的信赖。紧张的是,自家虽然当年在水师万户所生活了好几年,却根本就沒坐船出过海。丝毫不熟悉胶州那边的水文,万一把大军给领到礁石区,那可就百死莫孰了。
非但他自己,包括他的父亲,曾经担任说大元水师万户的俞廷玉,都根本不熟悉胶州湾的水文。大元朝的水师在近二十年來,基本上就是个笑话。否则,也不会连方国珍都打不过,每征剿方贼一次,结果都是让方贼官升三级。
“令尊昨晚已经带着令弟通源混在商船中提前去那边了,他会负责给大伙指示登岸的位置。”仿佛能猜到俞通海在紧张什么,朱重九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补充。“那条航线,是蒙元山东的官商特地开辟出來走私通道。自从脱脱封锁运河之后,咱们淮扬商号销往北方的货物,六成以上走得都是这一航线。情报处和水师里头也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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