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3)
小路子听说她要去内侍府羡慕极了,这几日也不让她干活了,殷勤得很,乔梓没事做,成天在东合室里晃来晃去很是无聊,幸好这阵子萧翊川来了好几趟,有时候撞见了便让她在旁边伺候。
乔梓挺喜欢这个和善温柔的安王爷,听他讲北地的风土人情,听他讲大晋的奇闻异事,听他讲新帝曾经如何三入黑土岭收服伯纳族……
听得出来,萧翊川对他的兄长十分敬仰,可一提起兄长来,眉间却难掩郁郁之色,难免让人纳闷。
乔梓听着听着,对新帝越发好奇了,她到四通殿也有一个多月了,却一直没有机会得见天颜,这天她终于忍不住了,在四通殿外围绕了一圈,磨磨蹭蹭地停在了南书房那里。
正值辰时,建华帝还在早朝,正殿里静悄悄的,同住的两名公公正在洒扫,一见到她便打了声招呼。
“我找马公公。”乔梓解释道。
那两名公公知道她马上就要高升了,对她分外客气:“马公公跟着陛下上朝去了。”
“你们忙,我等他一会儿就好。”
那公公进进出出忙碌了起来,乔梓候在墙角,趁着他们不注意,溜进了正殿西侧的季华阁,从这里的窗棂看出去,刚好可以看到进入正殿的半月门。
皇帝上朝回来后都会到正殿大厅稍事歇息,随即入内开始批改奏折,季华殿通常都是皇帝召见近臣用的,下朝后如有急事,大臣都会在正殿求见,因此,等瞧见皇帝进来之后,她有充足的时间从旁门离开,就算被人瞧见她也想好了托辞,并不会犯太大的忌讳。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在窗棂旁猫腰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瞧见建华帝的身影,不知不觉便缩在柜子和墙形成的角落里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陛下,臣以为容大人之法,万万不可!”
☆、
乔梓的头皮一阵发麻,这建华帝居然到了这季华阁,这……这该如何是好?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声如珠玉,煞是好听:“下官只是抛砖引玉,郑太师若有更好的提议,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讨商讨。”
“为君之道,以民为本,自古以来,落叶归根,大晋百姓无一不眷恋乡土,若不是到了灾荒遍野的濒死之境,谁愿意背井离乡?陛下若是强令迁移恒河南岸北上,此举必然失去民心,此乃其一。”
说话的这位郑太师声音苍老威严,显然是上了年纪的重臣。
“其二,先帝在位时也治理过恒河,无一不劳民伤财最后无功而返,王大人和容大人现在的提议真的可以治好这恒河一年两度的灾害吗?容大人能否拍着胸口保证?如不能,这恒河南岸就此成了一片死地,这损失谁来承担?”
房间里安静地几乎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乔梓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屏住呼吸往里缩了缩,骨骼发出了“咯噔”一声。
她的眼前一黑,只觉得脖子上好像有一把铡刀架着,几乎已经可以感觉到那锋利的刀刃切下来的滋味了。
郑太师却浑然不觉,依然说得慷慨激昂:“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暂且先放一边,陛下初初登基,京城谣言此起彼伏,陛下应当先安抚民心,稳定朝纲为重,先不说陛下洪福齐天,这恒河明年不一定会有洪灾,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了洪灾,陛下登高祈福赈灾便是,天下百姓定会感念陛下的恩德。”
“照郑太师之言,一些流言蜚语倒是比水患更为重要?”
“容大人,若是令祖建在,必定也是先要将这流言蜚语查证清楚,天地君亲师,陛下若不说出个子午寅丑来,名不正言不顺,只怕……”
郑太师意味深长地停住了话语,屋内再次没了声息,乔梓屏息凝神,却听到一个脚步声慢慢地朝着她的方向踱了过来。
乔梓心里一沉,好像被发现了。
怎么办?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乔梓飞快地从袖口取出了帕子,一边抹着柜子一边探头笑道:“诸位大人,奴才听得兴起,有一句话如鲠在喉,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的斜前方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那个一张国字脸,满脸褶子,捋着胡子一脸愕然,少的那个约莫二十上下,丰神玉朗,身姿颀长,令人过目不忘。
而一道锐利的目光从右侧落在她的身上,她一动不动,不敢去看那九五之尊,深怕一个眼神没控制好,那皇帝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让人把她拖下去咔擦一刀了结了。
“你是谁?”那郑太师不快地道。
“奴才觉得吧,防患于未然防洪治水可比那些劳什子的流言蜚语着急多了,恒河一带一年两灾,陛下能为他们做点实事,这才是天下之福。”
郑太师沉下脸来:“你懂什么?朝廷大事,何容你一个小小的宦官多嘴。”
“是是,奴才多嘴了,奴才只是想起从前看过的一本书,书上也有治理水患一事,有时候治理水患也不需太过劳民,只需要引水通渠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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