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夫君琴瑟和鸣 第14节(1 / 3)
对方显然没受到安抚,那双眼又聚起泪来:“可是你现在的样子好吓人。”
江琮一肚子的温言软语便哑在喉咙里,吓人?他虽从不以容貌自傲,但受了点伤,不至于吓人了吧?
难道她钟爱的是高大威猛的外形,稍微清瘦苍白些,便作为病痨鬼处理?他心里便生出几分委屈,她上次不是才当面夸他好看,小娘子的心变得都是这般快的么?
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江琮僵硬地调开了话题:“那日送你的簪子呢?怎不见戴。”
变心的小娘子顿了顿,颇有些羞赧地说:“那个太漂亮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首饰,一时舍不得。”
他便笑了笑,温声道:“我挑的时候便在想,它一定很衬夫人……下次来的时候戴着,好吗?”
二人便又说了几句,临走前,她忽然问:“夫君,九夏一个月有多少银钱?”
他微笑道:“三两,夫人是想?”
“没,没什么。”她欲盖弥彰地摆着手,匆忙去了。
看着那淡色裙袂消失在门边,江琮微笑着的神情,终究是慢慢冷了下来。
一个人行至他跟前,抬手行礼道:“主上。”
江琮仍是看着门外,今天是个晴朗日子,天空澄澈瓦蓝,明亮极了,同室内的阴暗迥然不同。
他问询:“如何了?”
来人矮小瘦弱,正是先前被关心过的九夏:“查探过北坡密林,昨夜高深已死,线索断掉了。”
江琮毫无意外的神色,他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几人找着了?”
九夏的头埋得更低:“找着了其中三个……”
江琮轻声道:“你自作主张,将事情闹得这般大,竟还放走了一个?”
九夏嗫嚅道:“属下,属下知错!”
江琮不再多话,将手往他眼前一摊:“拿来。”
九夏惊讶抬头:“拿……什么?”
“方才你进来没碰上什么人?”
九夏利落地从袖子中摸出一个银锭,小心放置在江琮手掌。
他讨好道:“主上神机妙算,有如天眼。”
江琮并未搭理这一句。
对方却不知死活地追问了一句:“可这钱是少夫人给的,要还,也该还与她……”
江琮冷笑道:“夫妻本为一体,你不懂么?”
甜豆羹
九夏离开后,江琮倚靠在榻上久久沉思。
日光融融,却半点落不到他身侧,一袭软青纱帐生生分出两个世界,外是无限春光,内是沉沉冷意,泾渭分明。
青年静坐于阴影之中,平日里惯常的温和笑意已是消弭得干干净净,双目微微阖着,视线落在地上随便哪处,眉眼间全是冷漠淡然。
他不笑的时候,其实看上去相当难以亲近。泾川侯曾经这么评价:像是赌钱连输七七四十九天。
他当时奇怪,问为何偏偏是四十九天,泾川侯回答说因为听起来比较惨。
他仍旧不服,那为什么不是九九八十一天?
对方笑得十分和蔼,傻孩子,家里怎么会给这么多钱让你赌?你母亲早就把你拉回来毒打,哪儿能赌上八十天。
江琮垂着眼,慢慢解开胸前衣襟,先是外衫,接着是里衣。每揭开一层,便有一阵清凉舒缓的兰草香气扑散而出,在帐中氤氲浮沉。
刚刚有个小娘子在他跟前赞叹这种香气:“好好闻哦,像沾了露水的晨草。”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睫上还尚有泪痕,鼻尖也红通通的,望着他笑得有点傻。
是有点傻,江琮淡淡地想,这个比喻未免太过美好,若她晓得这味道是来自于某种极其恐怖恶心的毒虫,还会笑得这般天真甜美吗?
更不会用脸在自己胸口乱蹭,半天都放不开了。
他的手指忽然颤抖,因为布巾已被揭开,露出藏匿在层层衣衫之下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一道刀伤,一寸左右,不长,但很深。
虽未触及心脉,但已经足够让他至少十天都无法再拿剑。
青年面无表情,抬手按动了床榻便一处浮雕,暗格弹出,他从里捞出一枚精巧瓷盒。
开盖,露出内里的乳白色滑腻固体,熟练地挖取涂抹,膏体覆盖在创口之上,冰凉而粘稠。
与此同时,兰草般的馥郁香气又沉沉铺来,于他鼻尖萦绕着。
他已经很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也很久没碰见过这么疯的人。
还是个女人。
江湖上从不缺有名有姓的女人,若是见对方身为女子便以为无能,从而看轻,那才是最无能的做法。这个道理,在持剑的第一天,便有人对他讲过。
雪白的布巾抖开,江琮为自己一层层缠绕包扎。他想起那个女人的刀,很灵,也够狠,在他们拆第二招的时候,她还发出过一声低喝。
凭那个声音判定,她应该还年轻,至少不算老。
这便有意思了,一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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