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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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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甲板空处,“就那吧。”

第一次看他站得如此拘谨,却又安安分分不动,我拿画笔在纸上勾勒雏形。刚一念间晃过的是灵感,我突然起的意让画并不如往常一般难进行,后来看不下去他的僵硬,我开口道:“你放松些。”他怔了下,转而绷紧的肩膀微微下垂,侧转身走了几步,身体靠在栏杆上,“能在这吗?刚才没个依靠的,站久了会脚酸。”

我望了眼他身侧的江面,点头:“行,就在那。现在只是画初步轮廓啊,等取景方位定了,你还可以弄杯茶喝喝。”他闻言莞尔,眼角弯起。

这个午后就在我慢慢作画,他信口喝茶中和谐度过,中间除了几次船长来汇报行程进度外,基本都没人来打扰。偶尔间歇时,会闲聊几句,倒是不觉时间过得飞快,天色已暗。

徐江伦好奇走过来看时,我正好落下最后一笔。他着实愣了有一分多钟,然后指着那画面问:“你画的是什么?”我想当然答:“这船、这江中景致啊。”他啼笑皆非,“你画了整整一下午,画的都是景,那让我站在那做什么?”又睇了一眼画纸,讪讪地说:“连个背景都不算。”

整幅画,耗时近六个多小时,画上有轮船,有船顶的旗,有甲板,有一望无际的江面,有低空飞过的大雁,但就是没有人。

我笑嘻嘻地应对:“让你站在那陪我聊天呀,要不这一下午枯坐了画画多无聊。”

他佯装恼怒地轻拍了下我头,回身走至我轮椅后推动,“学会消遣我了?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画一幅。”我有些为难:“这作画讲究的是灵感……”

头顶传来磨牙声:“夏竹。”

我笑:“好,一定帮你画。”他说:“今天太晚了,吃过晚饭你早点休息,第一天乘船会有不适。明天再给我画。”我点头,“嗯,明天。”

晚餐的伙食不错,都是些我爱吃的菜,吃得津津有味。到了夜间要休息时,徐江伦走到舱门边又回头,眸光温煦看我:“夏竹,今天我很开心。”我挑起眉,“作弄了你一下午,你还开心?”他很认真地点头,“嗯,与你在一块就好。”

舱门拉开又再被轻阖上,还是如往常一般,在门外默站了约五分钟,才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去。我浅笑了下,灭了灯,却将桌面的东西清理在旁,把下午那幅画摊平在桌上,又从工具箱里择出画笔。屋内并不太暗,今晚月色皎洁,透过舱门上的玻璃口透进来,还算一室明静。我用画笔一下一下涂抹,很快本身白天变成了黑夜,只留有一轮月亮。图的正中央,即甲板处是个大空白,只略一沉吟就埋头画笔飞快。

无论外界骚动干扰,也不影响我将心思敛于画中。这幅画,徐江伦是外行看不出其端倪,唯有我心里透明,它是一幅不完整的画。一整个下午我确实是在画景,而我此刻的赠笔,才是真正的主题。画落成时,舱门刷的一下被移,徐江伦阴暗的身影站在当门处,月光洒在听他身上,如暗夜里的……罗刹。我轻抬起眼,安静地看着他,无所畏惧。

他的气息有点乱,甚至是喘着粗气的,他沉声问:“你从未失忆?”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万般肯定。我依旧安静地看着他,手一松,画笔轻落在纸上,声音虽小,但足够引来他的注意,他迈入门楣一步,“你在画什么?”

我敛了目,淡淡地道:“过来看。”

他几步走到跟前,空间静谧的只闻两人的呼吸声,好久之后才听他一声悲凉而笑:“以为至少你会等到船靠岸回到内陆时,那至少还能有一月时间。却原来,船行的第一日,你就等不及了。”他蓦然低头,我清楚看到有什么飞落在画纸上,将那轮明月四周的黑给化开。

盯着那处失神,最终狠了心抬指指某处:“你不是要让我明天画你吗?也过凌晨已是明天,我答应的事做到了。这么大的空白留着,就是为了给你画这只囚笼。徐江伦,你身上背负无数条人命,又私造假文物走私国外,还有别的罪我也不一一陈述了。我,夏竹,青竹县派出所干员,今天将抓捕你归案,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再顽抗?”

话落时,我已用枪管抵住了他的肚腹,一把警枪。

徐江伦的目光沉沉盯着我的手,他干涩地问:“他们什么时候给你枪的?”

我答:“枪是你给的。”他眸中闪过疑色,转而就落向了我身旁的工具箱,心中暗叹了口气,这心思流转当真是敏锐之极。也不欲隐瞒,直接将工具箱提起到桌上,轻按弹簧,先跳出第一层,满满都是画笔与刻刀等工具,再找某处小机关,又弹出来一层,而在箱子底部有一个隐秘的防水袋。我的警枪,就藏于那里面,是他徐江伦亲手拿给我的。

当我“闲来无聊”翻到这把枪时,身体里有些死去了的细胞就开始复活了。

终于,你为我流泪了

徐江伦突然笑了:“夏竹,我赌你不会开枪。”

我也笑,“你错了,以前的夏竹或许不会开,也不敢开;但现在的夏竹,一定会开。”枪上膛,只需扳机勾下,子弹就出闸了。我没有妄言,这一次,会真的开枪。

“那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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