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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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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寻找着合适的措辞,发现找不到,最后勉强用“屠杀”两字概括,没错,屠杀。

满室的血,横倒的尸体,随意丢弃在地的凶器,是一把西瓜刀,上面的血迹似已僵凝。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把眼睛闭上,本想试图缓和受视觉冲击后剧烈跳动的惊恐心情,可当一闭上眼,脑中就一沉。深暗处冒出细碎的声音,听不清,我试图走近,暗影中依稀见一个身影抖动,辨认了好一会,才发现对方在哭,是个女人,刚听到的声音就是她正在抽泣。莫名的,我像是被感染了般,也觉得很难过,想要走上前去安慰,却在这时女人突然转过身来,满是泪渍的脸。我与她同时瞪大眼,惊惶不已。

我的惊惶是因为她竟然就是我刚才看的照片上的于秀萍!而她的惊惶一声尖叫“啊——不要!”她拔腿而跑,跌撞着冲出房门,跑到客厅,一个踉跄,跌在沙发旁边,惊转回头,恐惧地哀求:“不要杀我!”

空间翻转,在我即将看到于秀萍的视角时,突然一股力量将我拽了极速后退,一个激颤,猛睁开眼,直直看进悬在天花板上的白灯里,刺目的让我眼前一片白茫。急喘的呼吸,无法控制剧跳的心脏,感觉就像游走了一趟鬼门关,而我就是,于秀萍!

等神智逐渐清明,知觉也回来了,不知何时我本笔直而坐的身体,已经向后仰靠,头搁在椅背上。随着我姿势的改变,那赖在我肩膀上睡觉的人也变了姿势,依旧靠在我右肩,但脸几乎埋进了我颈窝,还有我的腰上被他的右手给环住。

用一种动物来形容高城,八爪章鱼最合适。

气息不再似有若无,而是切切实实地打在我颈间敏感的皮肤上,激起鸡皮疙瘩。

回首

即使被迫与他在这审讯室里呆着,也不代表我愿意被他这般亲腻地等同于搂在怀中,眉宇轻蹙间伸手去推他,可看似随意搭在腰上的手,却扣得很紧,而他的头在滑出肩膀时竟会自动贴上来。让我怀疑他到底是睡还是醒?

泄气地盯着他横搁在腰的手臂,突然想刚才那如坠梦魇里,被外力拖拽而离的就是这条手臂?同时心底又有个声音在问:那真的就只是梦魇吗?

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这类奇怪的影像,在吴先生家中,尤其是阳台上,我似乎能感受到吴先生最后那刻悲怆的心情以及小女孩的害怕;这次更离谱,只是看了几张现场照片,我脑中就好像能幻想出于秀萍死亡前的场景。

想到这不由微微侧目,凝向近旁弧线好看的下巴。在几小时之前,当我告诉他真实感受后,他是这么说的:“上帝造人总算是公平的,愚昧者也自有可取之处。”然后又说,画家靠得是丰富的想象力,意在讽刺我是天马行空编造。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会画,异想天开地将自己代入了那些人的情绪中,从而产生这些如梦魇般的幻象?

目光再度移转到视线内只留余下巴的那张脸上,青色的胡渣有些冒出,纯男性的气息环绕,似还有浅淡的香水味。对这方面没研究,自然也叫不出名字。我很纳闷,认识不过几天,怎么就与这个人“黏”在一起了呢?

犹记得那天

我刚接到一个制作舞台剧宣传插画的单子,从画廊下班后靠在上升的电梯里都还在盘想着这些。到了楼层后心不在焉地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听到邻屋“喀”声响,条件反射地侧目看去,见门从内拉开,随后一个黑色的类似垃圾袋被扔在了门外。

顿然想起一件几乎被我遗忘的事。

一周前,房东太太敲响我屋门,说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国外留学违反校规,被学校给扼令退学。具体原因没细说,只隐晦提及他的脚受了伤,行动不方便。人回来了还没安顿好,老家那边厂子出了事,夫妻俩得一同赶回去处理。

于是就来拜托我,对留住这边养伤的儿子多加照应。

这两天在画廊里连着赶夜工,回来都晚,也不知道这小伙什么时候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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