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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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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府的光景,那时候女的秀男的俊,花前月下也不是没甜蜜过的。可世间就如此,人终究旧不如新,从小别胜新婚到过而不入门,美好的光景短的让人连回忆都来不及,只觉得仿似一场清梦乍醒,怎么能还是那张脸那个人,却又是天翻地覆的另一番情境?

沈绣越喘越急,明明是心里还清楚,可已是使唤不了自己身子,她挣了挣,听见耳边有人跟她轻声问话,听得出那声音是方沉碧的。

她那么恨,恨不得也带走蒋渊与那房妾室,恨不得他这辈子断子绝孙,这么的恨,却丝毫没有半点用息,如今她躺在这,走在生死边缘,可她身边留下的人也不过只是一个丫鬟和方沉碧两人而已。

方沉碧贴过去轻声唤了两声:“姐姐。”

沈绣微微睁眼,眼珠动了动,没过多久也渐变迟滞,嘴里零星的还能听出一些模模糊糊的碎调,方沉碧知道人是拖不过这宿了,于是叹了叹气,朝月荷道:“穿衣吧,容姐姐走的体面点。”

月荷绷不住一下子哭开了,边转过身去柜子里找早先就准备好的寿衣,道:“少夫人这么好的人怎的偏遇了这种事儿,到头来自己也逃不脱,白白送了性命。”

方沉碧始终不说话,她扯着沈绣干瘦的手,一遍遍摩挲。死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儿,眼看着床上的人在这样寂静无声的夜里,慢慢停止呼吸,到最后竟连双眼也合不拢,生生的瞪着昏黄发旧的帐顶就此断了气儿。

因为早先衣服穿好了,人死了之后倒也方便,外面候着的人忙进来抬人出去。方沉碧木然的站在一边,看已经许多年没出房间的沈绣,终于在这一刻,涂脂抹粉,穿戴一新,风风光光的给抬了出去。

她没有眼泪,这么多年过去,她觉得死对于沈绣才是最后的解脱,因为活着对于一个心死的人始终是种折磨。

下人瞧着方沉碧有些发呆,凑上前来谄媚道:“大少夫人不如先行走一步,这里刚死了人,气儿晦气的很,待久了可是不好。”

方沉碧蹙眉,诺言瞧着对方,冷冷道:“今晚的夜我去守就是,你们怕晦气的可以不来。”

那人心知自己无趣又是说错了话,悻悻的又应付了几句就走了。

沈绣的死讯很快传到了京城,小厮进门儿报信儿的时候刚生了孩子的偏房正坐在床上给孩子喂奶,因为又生了个女儿,自打孩子呱呱落地,蒋渊的脸色就从没好起来过。他一心想生出个儿子来,也好分家时候多捞些油水,可眼看着又是个女儿生下来,那边方沉碧生的却是儿子,便是急煞了他,恼得很。

小厮忙不颠儿的进了门儿,支眼瞧了一眼蒋渊,道:“少爷,河远县那头来急信儿了。”

蒋渊不耐的端杯子吃茶,斜眼问:“怎么?是银子送来了?”

小厮摇摇脑袋,道:“回爷儿的话,来信儿说是府里的二少奶奶昨夜里去了。”

蒋渊听着一怔,手里的杯子不当心翻在地上,杯子的碎裂声惊了刚睡着的孩子,一下子哇哇哭开了,床上的侧房生怕又惹了蒋渊不乐意,连忙抱起孩子哄起来,可孩子怎么也不肯消停,哭的越发响亮起来。蒋渊方才醒过神,回头朝着床上的母女二人就骂开了:“哭哭哭,大的不中用,小的也是一样,就知道哭天抹泪儿,让你办正事儿时候怎么不见你行,哭吧,迟早把这家业哭的赔光了底儿,我倒要看你们孤儿寡母的还能去哪。”

侧房听闻蒋渊这一番歇斯底里叫骂声吓得连哭也不敢出声,孩子倒是还不懂怕,仍旧哭个没完,蒋渊恨到了极点,甩手离了房间。

侧房看着人走了,方才用袖子抹了脸,问那小厮:“人走了后事儿怎么办的?是不是老爷老太太们让少爷回去?”

小厮点头:“二少奶奶这一走府里就捎了信儿,少爷怎么也得回去一趟才是。”

侧房闻言应声道:“也是,人都走了,到底要回去再看最后一眼,对了你这就去收拾行李去,算上我的一并准备了去。”

小厮纳罕,问:“夫人身子现在方便一起同行?”

侧房拍了拍怀里的孩子,轻声道:“有人走了,总要有人站住来不是。”

小厮倒也精明,马上明白她意思,忙道:“夫人说的即是,说的即是。”

蒋渊到底也是与沈绣有感情的,人就是如此,活着时候也许并不上心,可一旦走了,就会让活着的人想到太多太多,蒋煦夜里睡不着,心头上焦躁的很,开始翻来覆去的想着从前与沈绣耳鬓厮磨的种种来。感情总是在的,可后来慢慢变化了,人不如新,有了桃花颜也就慢慢忘了河源县还有杏花容,又逢沈绣不生子女,这才让蒋渊与她越来越远。也是因为离着远,渐渐的蒋渊也忘了还有个原配的妻子在。现下沈绣无声无息的死了,蒋渊反而感到想念她来,这一夜也不得闭眼,他翻来覆去的回忆才发现可供他回忆居然那么少,他就快要记不得她长相了,于是第二日一早蒋渊就带着侧房一路赶回了蒋府。

蒋悦然也是一早得到的消息,那时他正在李府吃饭,闻言也是一怔。蒋渊本就大了蒋悦然不少,沈绣进门时候蒋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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