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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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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黏贴那只被蒋悦然摔成好几瓣儿的鼻烟壶,她瞥见方沉碧一板一眼正粘得用心,轻声道:“小姐可是还要劝少爷进京去?”

方沉碧点点头,不停手上动作,翠红不甘心又问:“为什么非要小姐出头去劝,这不分明是拿着小姐当挡箭牌使了,您若是不好开口,明儿一早只管我去跟大总管说去。”

方沉碧凝视周身满是裂纹的鼻烟壶,淡淡道:“该说的别人都已经说了太多,我即便不多说他也知晓我意思,现下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余下的就是他自己想个通透,若是想不透,任凭谁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

“小姐……”

方沉碧调转鼻烟壶,又问翠红:“厨房可有暖汤之类给我盛一碗来可好?”

翠红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放下手里的东西点点头出去了,等到人走了,方沉碧方才放下将将黏好的鼻烟壶,伸手按住自己的胃部,往下压了压。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但凡是情绪过于激动,她就觉得胃部便会不自觉地抽紧般疼痛,有时候会让她疼的连腰都站不直,只能喝些热的东西暖暖缓解一下才可。

她想,蒋悦然是如此聪慧之人,对于自己的现状应是清楚的很,蒋家祝和蒋家福的到来彻底动摇了蒋悦然在蒋家的地位,熟话说母凭子贵,可当身下子女多了,变成了子凭母贵,三姨太受宠,五姨太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夫人便是再贤惠精明也终究只是一抹残色,断然挣不过这两人。

可若是挣不过,也只有再寻一条路去走的法子,蒋悦然就是大夫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对于方沉碧来说,劝蒋悦然进京单单只是她为他着想,不管别人事。

不管蒋悦然到底怎么打算,大夫人这里从来没停下脚步过,尤其是马文德这几日忙里忙外只为着这事忧心。

等着晌午刚过,蒋府里上来了北面的人,门口家丁不认得眼前的村妇是谁,但见她穿着土气,脸长眼厉,挎着篮子的手臂抱着个孱弱无神的孩子,身边儿还跟着一个半大的男孩儿。

马巧月急赶赶的迈着大步子往门里闯,自是被家丁拦了下来,马巧月不依,嚷嚷道:“我是你们马大管家的表妹马巧月,这里是有着急事要办,若是拦着我等着我表哥见了指不定怎么刁难你们呢。”

家丁见了方安几次,每次都听同样说辞已是麻木不仁,只管拦着她道:“管你信口胡诌些什么,我们只管听从大管家要求莫要轻易放人进来就是,才不听你废话。”

马巧月到底是乡间野妇,脑子里哪来的规矩举止,只由着自己性子来,抱着孩子挽着篮子拼了命往里撞,嘴边还骂得厉害,见门口人当真不让她进去,她又着急于是哭哭啼啼喊起来:“你们道是没个良心的,是不是由着野狗野猫给吞了去,瞧着我这孤儿寡母的也要踹两脚欺负欺负。我表哥不在府里,可我还有个女儿在里面做着你们家的小姐,你们竟还敢这么对我。”

几个人听了这话方才记起府里的方家小姐确是听说有过这么个后娘,于是再想到蒋悦然与方沉碧的关系,倒也心下里犯了合计。

马巧月见势,索性坐在门槛上哭叫起来,几个人没法,只得让人通报进去。

方沉碧正同翠红往慈恩园里去,蒋煦因着喝药的缘故,午饭总比府里的人晚了些,要等着一觉醒来方才用,这时辰刚好容方沉碧先吃了再过来,她一脚刚迈进大门后脚就有丫头就追了过来。

翠红见那小丫头跑得喘红了脸,蹙眉问:“可是后面有鬼追你,跑得这么急。”

小丫头上气不接下气道:“翠红姐可别说,这事真比鬼追了还厉害。”说罢目色转向身侧的青衣如水的方沉碧忙道:“小姐快去大门那看看吧,听人来报,说是您家里头的娘带着人来的,现下正坐在大门口哭天抹泪的嚎个不停。”

方沉碧一怔,问:“她来做什么?”

小丫头也不知晓,摇摇脑袋:“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开始是要见大管家,可大管家这日出去忙了,人不在府里头,听了这个她又开始哭,怀里还抱着个不大的孩子,娘儿两个哭的可是欢着呢,见找不见大管家又改口说是要找您。”

方沉碧忙问:“不大的孩子,可是个瘦小的男孩?”

小丫头答:“说是个不大的孩子,没说男女啊。”

翠红听闻,侧过头问方沉碧道:“小姐,那可是您的弟弟?”

方沉碧略略想了想:“容她进门吧,只先安身在北面厅堂里头,我待会儿亲自走一遭去,这会子若是大管家回来了就让他赶紧先过去。”

小丫头连连点头,而后跑走报信儿去了。

蒋煦对大夫人暗地里使劲儿的事也多少有所耳闻,他满心欢喜蒋悦然可以早些进京去,遂几欲想从方沉碧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可他遍寻不见。

这几年他调养的也还不错,身子骨越发硬朗了。他对方沉碧又一种无以言表的喜欢,似乎跟男女之情又不相近,他喜欢看她不声不响的站在光景里练字,喜欢看她垂眸喂他吃药时侧脸的安然,喜欢她那种不疾不徐的淡然,可那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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