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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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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煦破口大骂,她不恼,反而很淡然道:“公子可放下心来,我这个人许是没别的长处,唯一的一个就是很有自知之明,少爷长命百岁对我也是件好事,这府里上下除了夫人老爷,最希望您寿比南山的人,就是我了。您是树,我只是树下的草,这道理我岂会不懂?”

蒋煦憎憎看她,一时间倒也没想出还有什么恶毒的话来,本是不愿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可总觉得这孩子跟其他同龄的孩子不一样,是个厉害角色,遂冷冷道:“你清楚最好。”

“据说每日空气最好是在晨时,隔夜的房间里存了不少熏香味道,起床时候会让您感到头晕昏沉,一整日都不会舒坦,公子不妨试试沉碧的这个法子,多呼吸下新鲜空气,再站起身的时候一定不会感觉头重脚轻。”

蒋煦一怔,不想居然被这丫头说了个正着,面上一紧,唤道:“倒杯水给我,口干的很。”

方沉碧端了水杯递了过去,瞧着蒋煦喝水:“大少爷,我表舅舅曾说,府里最睿智隐忍的人就是您了。”

蒋煦不知她什么意思,又听她道:“困在这房间里久了,谁人都会倦怠腻烦,这本是无可厚非的,若是心气儿不爽骂几句就罢了,少爷不必太往心里去才好。”说罢又帮蒋煦掖了掖被角,方沉碧起身俯了俯,转而出去了。

蒋煦一人坐在床上怔住,被方沉碧话惊的心头乍然一颤,人最怕的不是被他人了解,而是脾性被自己厌恶的人看了个清楚,何况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娃子。

方沉碧撩帘子出来,见翠红还等在门口,正朝她望过来,于是笑笑上前:“早饭的时辰过了,我们就直接去书房上课,得赶快点,别误了时辰。”

翠红点点头跟着方沉碧出了院子,她想了又想,终于开口问方沉碧:“小姐,缘何每次大公子见了您都发脾气,同样的,只要您几句话他又不声响了?以前看见宝珠挨骂通常是没完没了的,害她一进屋子就担惊受怕的。”

方沉碧笑笑,转而目光挪到翠红脸上,见她脸颊还有些肿,轻声道:“回去拿棉布包些冰镇一镇吧,宝珠这一巴掌还真是下了狠手了的。”

翠红机敏,见方沉碧无心回答,也就没往下继续问,只是心里隐约犯了合计,想起那时候马文德跟她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你这主子可是有些心劲儿的打算的,你得仔细伺候着。”

现下看来,她也信了几分,也不是谁的嗓门大,谁的脾气急谁就占了上风,这小小的主子虽然言谈少,性子淡,可关键时候,倒也能屈能伸,就连以固执暴躁难伺候出名的大少爷也能消停下来,想来是有些本事的。再想到那个小心眼又气急败坏的宝珠,翠红到是心里乐开了花,遇见这么个沉稳的厉害主子,看着日后她的日子怎么好过得了。

原本,两人打算问安过后回到前院用饭,然后再回自己院子准备一下再去书房,结果在慈恩园这么一闹,什么打算都误了。于是两人急急忙忙的回屋子里拿书拿本,匆匆的往书房方向赶。

宝珠换好衣裳,从厨房端了清粥小菜过来的时候,方沉碧带着翠红已经离开了,她撩帘子进门,见热风扑面,正纳罕,转眼一瞧,惊得差点丢了手里的银盘子。

“这是谁这么胆大,不知窗子开不得吗?李婆子,你还不进来,真是又痴又老,不中用了是不是,怎的用了那么多粮食养着你这等废人,等着少爷病了,仔细你的老命。”

蒋煦蹙眉,看着宝珠放下银盘,啐骂着忙不迭上前关窗,不耐道:“是我让她开的,你且消停点,一大清早的聒噪个什么。”

宝珠怔住,不懂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又听蒋煦问她:“你们平日里都拿什么洗衣裳?”

宝珠想了想:“就捣碎了皂角泡水,然后捣衣,少爷问这个做什么?”

蒋煦一顿,摇摇头:“没事,随便问问。这窗子就开一炷香的时候再关。”

宝珠应是,瞧了瞧窗台下摆了烧的正旺的火盆,方才知晓为何一进门有股子暖风涌进来,于是没

再说话,只好端过银盘子,将碗盘放在矮几上摆在床边:“少爷,粥还温着。”

蒋煦瞧了一眼,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病了这么多年,除了卧床便是日日清粥小菜,以至于他一见便生厌烦,只得勉强糊弄吃了两口,就放下了不再碰了。

卓安抱着几本书跟在蒋悦然身后,见主子面色有些难看又不敢搭话,他隐约知道个原委,因为早饭时候蒋悦然曾问过他:方沉碧怎么没来吃饭?

最近也不知怎的,蒋悦然时常提起新进府来的方家小姐,昨日又突发奇想,让他去多备几盒茉莉味的头油膏来,还非得是上次他从夫人那里生生要来的紫檀木制的镂雕盒子装的。那本是老爷从外省带过来的东西,又贵重稀罕,哪里是他能随便弄得来的。他还在为此烦忧,就又见顶头的主子心情不佳,只得心里暗自叫苦。

两人进屋的时候,蒋家三个小姐已经都到了,蒋真见蒋悦然进来,笑弯了眼:“悦然,你今儿怎的来的这么早,平日里你可没这般勤快。”

蒋丛跟着笑:“许是太阳打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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