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5 / 5)
如何立足许家?”
刘氏道:“不是说宋老爷十分清廉爱民么,我不信他便能葫芦提判了这案!大不了我们进京告御状!”
唐谦皱眉,他毕竟市井中打滚多年,见识多些,对刘氏道:“都说灭门的知府,破家的知县,你妇人不知,多少人因得罪了地方上的老爷,随意找几个江洋大盗攀扯你窝赃,过上几次堂,多少银钱都不够打点,家破人亡的都有,莫要随意说这些话,惹上口舌不得了——如此看来,女婿动这归宗的心思,怕是不止一日了,否则如何巴巴地去结交县太爷的公子。”
刘氏越发恼怒:“那又如何?难道竟要白白替他许家养大这样一个儿子?”她身为女子,想法却与丈夫不同,敏锐道:“他与那县令老爷的小姐该不会又甚么不对吧?不然女儿怎么好好的说要和离?”
唐宝如过了一会才道:“并不曾有甚么苟且之事,但女儿冷眼旁观,那宋小姐对许宁,似是颇有好感。”她如今为着说服爹娘答应她和离,虽然明知宋晓菡如今未必就对许宁生了心思,却仍是昧着良心误导父母。
刘氏大怒道:“果然如此?”
唐宝如有些心虚,解释道:“如今许宁不过是个赘婿,并无甚么好出身,那宋小姐多半只是有些慕其才华,然而若是许宁秋闱得中,会试告捷,身份有变,那就未必了。”
唐谦一直皱着眉头,终于开口道:“这些也是你们女人家自己瞎想,我看女婿一直对女儿十分体贴,你莫要一时逞强,倒要误了终身,我们普通人家,不说甚么从一而终,但许宁是个难得的,正好比一亩地好不容易伺候好了,如何倒去把与外人?”
唐宝如道:“阿爹只管想,这乡里也多有‘兼祧’一说的,若是倒时闹上公堂,县太爷怜许家无成年男子顶门立户,判许宁一子顶两门,唐家又该当如何?”
唐谦眉毛一跳,显然是未想到这一层,刘氏问道:“何为兼祧?”
唐谦解释道:“有些男子已过继或出赘到另一家去,但本家却眼看又要中绝,这时多半让那男子“兼祧”,一子顶两门,一人承嗣两家的香火,听说有些地方让兼祧的男子娶两位正妻,叫‘两头大’,两妻各管一家的子嗣。”
刘氏已是大怒道:“岂有此理!他一赘婿,怎能叫我女儿受此委屈!”
唐宝如有些意外,前世那宋秋崖却是直接判的她为许宁的嫡妻,并未让他再娶妻子,后来许宁位高时,许母也有动心过想再给许宁娶另外一房妻室,却被许宁以那判词拒绝了,只道如今在官场,若是公然违了当初的判词,是要被弹劾的,许母才熄了这心,转而给许宁纳妾,想来当初那知县是为了安抚唐家,又或者……是许宁的意思?
唐宝如沉思着,刘氏已斩钉截铁道:“若是许宁别娶一门妻子,我们两家又因为归宗的事闹上公堂,只怕女儿要被冷落,一颗心掰不回来,与其受那些闲气,倒不如和离另外招赘的好。”
唐谦道:“哪里就到这样地步了,我看许宁也不是那样没良心的薄幸人,且再看看再说。”
唐宝如见父母已有些动摇,知道如今是还没见到那一步,见识过许罗氏的胡搅蛮缠的本事,对许宁归宗的事只是将信将疑而已,急着让他们就下决断是不可能的,只有之后见一步走一步……如今有自己提前说了,不像前世那样许家直接上门闹开互骂,阿爹身体看着也还好,应该不会气到根本……
想到如今父亲身体还是受了许宁的照应才没有变重,她心里五味杂陈,想着如今自己劝说父母放他归宗,自己和离,也算是仁至义尽,还了他这份人情了。
另外一边唐家老两口却在房里私话,唐谦问刘氏:“我看女儿今日神情不对,你平日见她,可说过许宁待她有什么不妥么?如何好好的就说要和离?”
刘氏也摸不着头绪:“我如何知?女儿自幼一颗心都扑在许宁身上,我看许宁待她也一直甚为体贴,只年前我去看她,似是和许宁有些别扭,我想着大概只是小口角,年轻夫妇也是常事,过年回来她便提了说想要过继,我当时也疑心女婿是不是有甚么不对,问她却说没有,只是担心女婿上京赶考,留我们在家担心,不过女儿这些时日,说话头头是道,还给家里找新进项,让唐远那小子去念恩寺买小吃,你也知道的,行事竟是大有出息,我原想着是不是女婿教她的。”
唐远替唐家卖小吃的事,唐谦也是知道的,当时也只是以为女儿长大了会为家里考虑了,如今想来果然从小一味娇憨的女儿忽然如此,果然有异,唐谦道:“想是许宁有要归宗的意思让女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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