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4 / 4)
步”的惋惜情绪,说:“走,咱们去麦野家。”
天色渐晚,大洼乡笼罩在沉沉的暮色中,许多人家的烟囱里都在冒着青黑色的炊烟,弥散出人间烟火的亲切和温暖。可是谁又能想到,在这样的祥和安宁中,大洼乡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危机,多少凶狠冷血的杀戮?
麦野家漆黑而安静,一把硕大的铁锁牢牢锁在大门上,隔开里外两重世界,像是久无人居,与世隔绝。
沈恕掂了掂那把大铁锁,说:“跳进去。”
院墙有一人来高,又没垫脚的地方,要跳进去也不大容易。沈恕在下面托着我和季强,颇费了一番力气才翻过墙头。季强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念叨他在年轻时候,翻这样的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我和沈恕都没心思听他说什么,院子里黑漆漆的,又安静得吓人,我们一步步向前挪,我感觉心里怦怦地跳,两只手心都浸出了冷汗。
屋门上同样落着锁,只是稍小了一号。隔着玻璃向里面张望,黑咕隆咚地什么也看不见。沈恕低声提议:“撬锁进去?”
我有些犹豫,说:“行吗?这可是私闯民宅。”
季强说:“有什么不行的,农村不比城里,没那么多讲究,撬开锁进去,有事我兜着。”
“特事特办,这山高皇帝远的,也没地方申请搜查令去。”沈恕嘀咕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挑出一枚大小合适的,在锁眼里左捅右捅,没一分钟,锁头“叭”地一声弹开了。
我吁一口气,说:“咱市里那几起撬门入室盗窃案是不是你干的?”
沈恕说:“那么点金额,你认为我会出手吗?”
季强瞅瞅沈恕,没出声,表情说不清是佩服还是诧异。
沈恕用胳膊肘把门推开一半,率先走进去,我走在中间,季强垫后。屋子里黑黢黢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沈恕拧开强力照明电筒,在外屋从上到下照了一遍,见没有异样后才走进里屋,摸索着按开了灯。
室内静悄悄的,一铺大炕,电脑刺绣的浅紫色炕毡平整干净,地上整齐地排列着大衣柜、电视柜和一圈转角沙发。一切井然有序,像是主人只是暂时离开,稍候就会回来。
我和季强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闯进别人家里,哪怕是做警察的,又在执行公务,也难免有些不自在。我说:“也许麦野只是出门走亲戚去了,过两天自己就会回来。”
沈恕没接话,又走进外屋,拧开灯,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盘黑黢黢的东西,却是麦野最喜欢吃的烤麻雀,由于放置多日,加上室温过低,麻雀已经又干又硬。
沈恕说:“看样子放了好几天了。”
季强说:“麦野说他好这口,烤好了却又不吃。”
沈恕说:“他连一只都没有吃,上次我和淑心来的时候,这盘子里就有13只麻雀,现在还是13只。”
我说:“你数过了?”
沈恕说:“数了,一只都没少,也许他并不喜欢吃麻雀,只是做样子给我们看的。”
我诧异地说:“做样子?那为什么?”
沈恕不回答,走到那铺大炕前,说:“我总觉得这铺炕有蹊跷,淑心,你注意没有,从我们上次来,这个炕毡没有洗过,但方向却颠倒了,这三头鹿过去面向炕沿的方向,现在却背向炕沿。”
我若有所悟,说:“这炕毡有七八米长,看上去分量不轻,麦野一个人,病歪歪的身子,未必有那个心情和力气去挪动它。”
沈恕说:“正是,咱们一起把它打开看看,下面有什么名堂。”
我们三人合力,把炕毡卷成一卷,见下面是一层厚厚的塑料布,移开塑料布,下面是一张烤得发黑的草席。把草席卷起来,下面就是土坯砌成的炕,黑乎乎的,呛人的烟尘和焦煳气味直往眼睛和鼻孔里钻。我们跳下地,打量那铺大炕,表面抹着厚厚的黑泥,有两处抹着约一米宽的水泥,其中一条似乎还未完全干透的样子,看上去非常扎眼,像是打了两块补丁。
沈恕问季强:“依你看,那两块水泥下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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