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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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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懂事,没觉得有什么稀奇,有次图好玩,朝一个蜂猴儿扔石头,被我爸看见了,当场用皮带把我揍了一顿。他用皮带抽我的次数不多,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

“我那时候怨极了,哭着找妈妈。直到长大一点,我们那里乡上要保护生态,就组织了退役民兵去巡山,我爸是村主任,也成了巡山队的队长。到我初中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他半夜回家,或者凌晨起床,天上都还是星星,拿起枪一走就是两三天。那会儿我觉得他比我一上初中的还累。”

y县位于滇西边陲,森林覆盖率高,再加上原始的生态环境,有不少种类的珍稀动物,吃的、入药的、做皮毛观赏的……当然也成为了盗猎者的天堂。虽然当地森林公安时常会组织突击检查,但毕竟力量有限,而利益带来的铤而走险,这股风气实在猖獗,乡政府也没办法,组织了退役民兵去巡山。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而我爸不在家的时候,我经常得去别人家蹭饭,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被捡来的。有一次半夜他才回来,我就抱怨了他,问他我是不是他捡的,所以没爹没妈似的。那时他挺生气,坐在门口抽烟,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我去睡觉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没想到那是最后一眼。”

那个在狗吠中,对着夜幕抽烟的寥落背影,如今回想起来,都有一种刺痛人心的寂寞。

“那天天不亮,他又出门了,去抓一个盗猎团伙,早晨我起床上学时,他留了张纸条,说给我做了早饭,以后有空再给我煮香菇面吃。”

“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回来了。等了半年,也没回来。”

那天早晨,宁真一肚子气地起床,看到那张字条,心情复杂地揭开锅盖。扑面腾腾的白雾热气,带着父亲沉默粗糙的歉意,忽的冲散了他心中的委屈。

他站在灶前,眼眶忽然热了。闻着莴笋丝的香气,他心想,等到爸回来的时候,他就听话一点,以后不要再抱怨了。

然而父亲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巡山队还有几个人没回来,家属闹到了乡上。在乡政府的主持下,最后派出所在那片山林的一个沟坎里,陆陆续续找到了宁真的父亲和其他几个队员,已经断气有几天了。他们那天出门只有五六个人,可能是碰到了大的团伙,又拧上了,结果被利欲熏心的人直接清扫。

这段发生了快十年的往事,如今宁真讲出来,显得平静了很多。而许盈沫本来想要劝阻他的想法,也一点点寂灭了下去。

她发现,她开不了口,即便为了救宁真,可她没有了立场。

“我再大一些,上课学地理。我知道有的动物全世界只剩了几千只,但总有人为了彰显身份地位而消费它们。有市场才有这些铤而走险的盗猎人,所以黑-市交易和国际走-私一直屡禁不止。

这些消费的人,也是帮凶啊。我没有权力阻止那些交易,也没有能力对抗那些盗猎团伙。可是就这么看着不管吗?如果每个人都因为做不到而无谓,很多事情根本不可能解决。我不想当这样的人。拍纪录片,大概是我唯一能做到的,就算力量有限,但起码能让人看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爸那样的人,起码能有点作用吧?”

小小的奶茶店里,此刻已经没有了其他顾客,宁真声音不大,却仍然清晰。

许盈沫听着,久久的沉默。心已碎,人憔悴……

【宿主,遇到这种执念,我劝您换个阻止的方式。父母的遗愿、个人的信念,你呱唧呱唧讲半天,也动摇不了人家。恭喜宿主,这任务有点费脑力!】

“你这样给我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哪有,本系统分明是在惨叫!】

无论往事如何,宁真父亲已死,他不能再搭条命进去。不然父子俩都死于盗猎者之手,说出去实在是憋屈,后继无人,简直都要死不瞑目……虽然宁真不死,他家香火也得断。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有了信念,更应该好好珍惜。

宁真说完了,等着许盈沫表态。他觉得许盈沫总应该会感动一下,然后顺理成章地和他一起来拍这个片子吧?

然而,面前的人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现在能懂你了。其实你是个好儿子,你爸看你现在,应该也会欣慰的。”

宁真眼泪花闪动,突然好想靠着对方的肩膀啜泣一番。

这个想法还没有三秒,许盈沫又道:“不过你想过没有,你爸和几个队员因此毙命,他好歹是民兵出身,面对有钱有装备的盗猎团伙都尚且如此。那你两条小细腿儿,胳膊跟牙签儿一样,再扛着个摄像机,跑到人家面前说‘我要拍你们的滔天罪行’!艾玛……”

这是要演绎手撕鬼子真人版吗?=_=

宁真囧了:“我肯定是偷拍啊!也是跟着其他巡山队的好吗!要我自己一个人我肯定迷路啊!”

“你看看,你连认路都做不到。”许盈沫又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在做一件事之前,你至少要预估一下这件事付出的代价,还有多少危险性吧?”

宁真三番四次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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