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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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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小和尚说本寺方丈云游去了,半年未归。”连映雪据实以告,老妪脸上略有失望,坐在寺门石槛上,边拿手摇着扇风,边歇道:

“看来是不凑巧了,老身我难道进趟姑苏城,这会正赶上嫁了人的女儿怀了乖孙儿,我这才进城来陪着,话说上回见方丈,还是半年前我女儿刚嫁进姑苏城里来,我就顺道来同方丈说了几句闲话,唉,也不晓得那个可怜的女娃,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

老妪絮絮叨叨,连映雪原也无事听着,听到这么句没头没脑的女娃,问道:

“婆婆你说的是哪个女娃?”

老妪见这后生像是在寺里苦读的书生,长得白净讨喜,就扯开了话匣子道:

“这本是方丈的家事,我一时倒也不知从何说起,说起来那还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年雪下得大极了,我活了几十年,头一回见着那么大雪,老身我一直住在乡下,和一家姓方的年轻夫妇比邻住着,他们家还有个四五岁的女娃,长得雪白一团的,眼睛大大的,一看长大就是个美人。”

老妪说起故事来东拉西扯,连映雪索性倚门细听起来。

“这年大雪封山,偏又遇上饥荒,那家当家的男人为了一家人生计,跑到山里打猎,半个月都没回来,那家女人靠着剩下的粮米怎么也活不下去了,心里又认定她男人没死,在山里等着她去救人,就硬要一个人跑山里寻人,谁也劝不住,她走那天大清早,跑到我家里,托我照看女娃儿,还嘱咐老身说,如果她也回不来了,就把这女娃儿送到姑苏城里风月寺她外公那里。

原来女娃儿的外公是个半道出家的和尚,听那家女人说,和尚已经当上了风月寺的方丈,想必养大女娃儿不是难事。那时老身死劝她不要使倔,可是这么个大活人我哪里看得住,她趁我不注意偷偷跑进山里,果然再没有回来。

我养着女娃十来天,因为家里虽然不缺这女娃的口粮,但我们毕竟是外人,许多事实在不好由我们作主,何况她娘的心意是送她到外公身边,后来老身我专门进了趟姑苏城,寻到风月寺。谁晓得我在这寺门外连等了三天都不见方丈,寺里的小和尚总打发说方丈云游四方去了,归期不定。

我心焦意乱,带着个女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没主意,幸亏碰着姑苏驿站里的一个姓陈的驿丁,他原来是个大好人,听闻了这女娃的身世,就说他先将女娃带在身边养着,姑苏驿离风月寺近,等方丈一回来,就把女娃送过去相认。

我实在是没法,就把女娃托付给他了。谁晓得他不是什么好人,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半年前我女儿嫁进城,我心里记挂那女娃,就专程来风月寺想再看看,那回见着方丈,方丈竟然半点不知他的女儿女婿都死了,更不知道他外孙女儿被送进姑苏城的事。”

老妪说到这长长叹口气,道:

“那时方丈原来慈慈祥祥的脸色已经灰了,老身想着怎么也得找那姓陈的驿丁对质,可方丈只说这件事他晓得了,让老身先回去,老身也确实因为女儿出嫁,事如乱麻,就只好先回了。

可这半年来,老身人虽然一直住在乡下,可心底还十分记挂着这女娃后来到底遭遇如何,所以这回女儿有孕让老身来陪着,老身就顺道过来风月寺了,哪晓得又赶上方丈不在。”

连映雪听了这半天话,心下已有了头绪,那老妪歇息好了要走,连映雪却忽而撒谎,骗她方丈午时就会回来,请她到厢房坐着,那老妪听了一喜,跟着连映雪进了风月寺,先在上回慧明以茶待客的静室里歇下了。

连映雪则回房内取了那把红骨伞,撑将开来又认真把伞上那梅花诗看了一遍,散落的梅花似血,题道: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凤城南陌他年忆,香杳难随驿使闻。”

她此时心如了然明镜,握着这伞到了大雄宝殿,对正敲着木鱼念着经的慧明道,

“小和尚,寺里的猴子很快就能从官府中放出来。只不过劳烦你去请南宫瑜,令他带上纨素姑娘,另外请他召齐姑苏捕头、姑苏驿周驿使、陈老伯和陈小哥一同过来,就说阁老之死,我已经查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线索都已给出,人物都已登场(慧明,方丈,纨素,南宫瑜,姑苏捕头,周驿使,陈老伯,陈小哥,猴儿,老妪,阁老)

劳烦施主们猜一下凶手是谁?除了阁老自杀这种答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海晏河清

寺园晴昼,暖风暄和,静室的门窗皆开了,与长长廊院相通,倾进日光,一应众人铺席而坐,檀香轻烟,从青玉镂空小香炉里袅袅而出。当中上席自然是南宫瑜,他端坐看这满室中人,连纨素的父兄都来了,不由镇敛眉峰,仿佛有不好预感。

陈小哥、陈老伯坐在周驿使身后,皆有些局促不安,看陈老伯似乎病体初愈,脸色尚可,但仍以粗布覆额,稍避头风。周驿使见是南宫瑜前来,面色恭敬,自知此处尚轮不上他说话,也不敢请教是何缘由,只能屏气敛容,作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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