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3 / 5)
必是受了谢家之托,忠人之事。而汉中沈府,号称江湖巨富,财可倾国,连映雪略瞧了眼那药童递进来的素金纸上录抄,已知果然是他家最为大方,也最是志在必得。
这时,五位青衣药童将匣子打开,每匣两支雪参,一共十支。汉中沈府的家主沈三爷,年不过四旬,浓眉虎目,带一股杀伐霸气,他新得宠的小妾娴儿姑娘,原本着一身狐裘,这时早褪了,只露出薄而艳紫的细腰舞衣卖弄,人已似软而无骨地倚在沈三爷身上,娇柔道:“三爷,奴家不奢望尝着这雪参,但看几眼总成罢?”那沈三爷捏了把娴儿姑娘小脸上细滑玉脂,笑道:“等爷买下了,怎么不能尝?”说着沈三爷一挥手,随行的侄儿沈渐鸿领了一位老郎中一同上去验参。旁的几家却不言不语,只静观其变,仿佛怕验参这样小小的猜忌,驳了白无恤这位玉面阿修罗的脸面。
老郎中听命,上前小心翼翼地一一验过,像是怕冲撞了药神般,而后又恭恭敬敬向沈三爷作揖禀道:“这是老朽头一回开了眼,确是不可多得的好参,一支况且难见,十支之数,有价无市。”
沈三爷听了,只一拍案,大笑道:“好!”
白无恤看在眼里,却并无嫌弃之色,只是冷然的,像是看无关紧要的蝼蚁在妄自猖狂一般,这时,白无恤的药童魅儿朝殿中诸位道:
“既然已验过雪参,那我雪剑门弟子今日便会验四家的银钱数目,无误后,明日此时,请四家的巧匠递上稿纸过目,诸位可有异议?”
四家主事都无闲话,沈三爷笑道:“白公子,你专程把我们请到这碧湖宫来,今日的正事也办了,怎么还不宴饮奏乐,既让大伙欢畅一番,也给那些无功而返的,饯饯行?”
殿中无人及沈三爷放肆,白无恤并无驳斥之意,略一击掌,那魑、魅二侍便高声道:“奏乐,呈酒。”
数十名乐工怀抱琵琶或手捧绣鼓入内,侧了身子坐于阶前姹紫嫣红的富贵牡丹屏风下,咚咚几声鼓响,锵锵的琵琶声儿,指法如飞,捧酒的青衣小侍抱着酒坛而上,一一为满座的客人倒满,这一霎,本就野性难驯的江湖中人们终于不必顾忌,放开手脚肆意作乐,哄哄然的人声鼎沸,熏熏然的酒兴逸飞,一霎满殿的行乐。
白无恤自然不喜这场面,朝帘内的连映雪道了句:“明日你就不必来了,那稿纸我命人送给你过目,你喜欢哪家,就留哪家的。”
连映雪听了点点头应好,又笑着问了句:“满场英豪,不如请甘庄主剑舞?以扬我雪剑门之威?”
甘贤晓得是映雪有意报复他,只要退步,却不料她早一伸手稳稳扯住了他滚边走墨莲的广袖,抬头扬眉浅笑道:“怎么?又要踏雪无痕而去?”
“并非如此,我是看白药师也并无观赏剑舞的闲功夫。”甘贤咬牙切齿地,微微瞪着映雪儿,那一双眉眼,虽是嗔怒却常是含情笑的,白无恤看甘贤这堕入苦海的模样,嘴角略略一勾,立起身道:
“我雪剑门下踏雪山庄庄主甘贤,有意为座中豪英剑舞一曲,不知诸位可有雅兴?”
在座哪有驳的,纷纷应好,谁料已醉三分的沈三爷堪堪站起身来,一旁美人儿晃悠悠地替他扶肩,声如击钟般道:“大男人剑舞有甚可瞧的!不如让我的美人儿,为诸位舞上一曲!”旁有见那娴儿姑娘曼妙身段垂涎的,一时起哄道:“好!看什么剑舞,让美人来,给爷们都乐一乐!”
那沈三爷拍掌大笑,附在那娴儿姑娘边说了几句醉话,那娴儿姑娘又娇又媚地朝高处的白无恤道:
“白公子,妾身这舞一个跳着未免乏味,不如请贵门主相陪?如何?”
连映雪透过那丝竹管弦的层层杂音听见这么句话时,不免疑心自己听错,甘贤则笑吟吟道:“映雪儿,你这可是引火上身,不过放心好了,有白药师在此,容不得那娴儿姑娘放肆的。”
白无恤果然神色微微变动,那底下沈三的侄儿沈渐鸿忙要上前来劝着沈三爷,正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利器破空而动,连映雪、甘贤皆是一凛,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低啸声,还来不及追踪,已刺在那娴儿姑娘的颈上,贯喉而入,她费力地咽哑几声,面色已灰败,那一刹那血已溅出五步外,沈三爷防备不及,猝然临之,急退到一旁,那娴儿姑娘的身子失了依托,哗然一声倒向身后的酒案,酒坛迸破,血水掺进甘泉般清澈的酒中,艳丽极了。
那沈鸿渐大惊失色,指着碧湖宫的西梁惊呼道:“有杀手!”
那原本绵绵不绝奏乐的乐工们闻言惊慌失措,纷乱乱要跑,连映雪与甘贤看向西梁,一个持驽的黑衣人转眼消逝了踪影,众目睽睽下竟敢行凶,满殿的客人想起昨夜雪剑门白药师射杀凌啸峰的传闻,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向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白无恤。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沧海难为水,只有越写越慢,除非闭上眼,管它细节如浮云。
☆、镇命悲歌
连映雪松了甘贤的袖摆,他已知意,循着那黑衣人方向疾追出殿去。
而碧湖宫内,前所未有的静,好似那活人都已喑哑,只余死寂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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