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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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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慌乱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略过,最后对上了段酌黑压压的眼睛。

季眠生了一双不会藏事的眼睛,通透的瞳孔什么也情绪也掩盖不了,不安、愧疚,此刻在他的眼眸中,被对面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迷茫地看着段酌,脸上有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求救似的信号。

可被他注视着的人却接收到了。

下一秒,段酌淡淡开口:“吃饭。”

这一声落地,就好像某道看不见的阀门开关被关上了,它强硬地将沉闷的过去连同空气一起隔绝在外。

年夜饭过后,季眠很自觉地肩负起收拾厨房的重任,让穆语曼在客厅休息。

他把碗筷叠好,将一部分放到洗碗池,开始干活。

过了会儿,段酌也进来了,不做声地整理好案板上洗干净的餐具,把垃圾也顺带清理了。

“哥?”

“嗯。”

“我来干就好了。”

段酌没搭理他。

放平常孙齐过来蹭饭,他才懒得来帮忙。但今天碗筷多,让季眠一个人收拾估计春晚都放完了。

而且……

段酌盯着季眠忙忙碌碌的后脑勺。

刚才从厨房外面看见他,孤零零的一条细瘦的背影,好像在他家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对不起啊,哥。”在餐盘叮当碰撞的声音中,季眠开口。

他垂首偏过头,漂亮的棕色瞳孔映着段酌的身影。

“本来很好的节日,都被我毁了。”

“……”

段酌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别开视线。

果然是傻子。他暗想。

第二天中午,季眠的房门被敲响。

一开门,还是段酌,还是那吝啬的两个字——“下来。”

季眠乖乖跟着下去了。

这次,段酌的屋子里没有别人。

“语曼姐不在吗?”季眠问。

“她回老家,看老人。”

“哦。那哥您不用回老家吗?”

“不回。都死光了。”

季眠睁大眼睛,愕然两秒,才结结巴巴地道:“对不起哥,我没想……”

“信了?”段酌乐了,“骗你的。”

“……”季眠眉头紧皱,“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不好。”

段酌笑容敛了,冷冷扯了下嘴角。这小子,还教训起他来了?

季眠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有点不解。

既然语曼姐不在,那大哥为什么要喊他下来?

他灵光一现,说道:“哥您吃过饭了吗?是要我去买午饭吗?”

只有这个解释合理了。

“……”

段酌齿关咬紧,半截烟被他衔着,也跟着他咬牙的动作向上挑了挑。

每次季眠同自己说话,段酌都觉得自己不是姓“段”,而是姓“周”,全名周扒皮。

他平时难道很苛待这小子吗?

段酌仔细回忆了下。他不就平常让这小子跑跑腿,削削木头?

他还给他地方住,想起来还会发发工资——这小子自己不要的。

“哥您要吃什么,跟我说一声就行了,用不着特意上来一趟……”季眠很贴心,“多辛苦呀。”

段酌紧咬的牙松了又紧,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现在是过年。”他说。

季眠:“?”

“你觉得楼底下还有哪家餐馆是开着的?”

“……”

“……对哦。”

段酌熄了烟,道:“去厨房,端饭。”

季眠一进厨房,才发现案板上已经有三道菜了,其中两道是剩下的半条鱼以及一盆干锅虾,已经放在微波炉加热过了。旁边还有一锅刚煮好的白饭,在厨房里氤氲出米香。

段酌是个好主人,把前一晚的剩饭热一热端给客人吃,还煮了锅白饭呢。

而季眠全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是客人,而是个安分守己的小马仔。“大哥”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他只看着案板上那道热腾腾的青椒鸡蛋,感叹:除了鱼,大哥还会做别的菜呢。

而他自己,煎个鸡蛋都容易过火。

季眠把饭菜端上了桌,筷子规规矩矩摆在段酌的碗沿上。

新年的第一顿饭——虽然是剩饭。

季眠吃饭有点慢,不过段酌居然也没比他快多少。慢悠悠地剥虾、夹菜。就跟段酌本身给人的感觉一样,做什么事都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

季眠腮帮子被饭塞得撑起来一小团,眼睛看着桌上的那半条鱼,以及段酌永远避开它的两根筷子。

昨天有穆语曼在,饭桌上热闹,季眠还没察觉到这点。

今天只剩下他们两个男的,又一个赛一个的沉默,季眠的眼睛在餐桌上停留得久,这才发现:他大哥好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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