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3 / 5)
赫战功又能怎样,结果一回京城庆功酒才端上手就被下了牢狱。多年的军功全无,家产也被查抄,最后若非宫中太后姑母苦求,自己一家人还不知要流落何方?
听说今次查案的裴青就是宋四耕的孙女婿,遇到了这么一个好机会铁定会往死里整。二十年了,当年躲过欠下的债,如今却要儿子连本带利来还了。许思恩长叹一声,脸上神情便有些灰败。二十年的安逸日子让自己丧失了警觉心,且得意忘形张狂太过,老天不下手收拾一番简直说不过去。
裴凤英见公爹都如此垂头丧气,心里更是如一团乱麻。正在这时仆妇们传来一阵惊呼,原来侯夫人气急攻心一下子晕倒在地,服侍的丫头婆子又是拿扇子又是拿药油,顿时又是一顿手忙脚乱。
待把婆母安顿好之后,裴凤英在书房找到正在写请罪折子的公爹,直言不讳地问道:“家里可是得罪了什么人,那裴指挥使虽然负责查案,但是只怕也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提前察知您安排的事宜,一抓一个准吧?”
见儿媳不再纠缠于后宅的争风吃醋,许思恩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仔细寻思了一会苦笑道:“二十年前我死里逃生后也不敢再涉入官场,就打着宫中老太后的名头负责采买紧俏货品,这么些年大家都还给几分薄面,也给家里挣下不菲的银子。接着又拿银钱与各路权贵结交,有时行事不免逢高踩低,若说得罪人那是海了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复道:“自万福楼事情一发生过后,我就派人仔细去查过,那位出首告发当众诘问许圃的举子留下来的名姓俱是伪造,我就知道此事必定难以善了。那时我才明白,这么多年我许家行事张扬不知收敛,铁定是被人盯上了。”
能被人盯上,还如此不依不饶,那必定是结下了不可解的生死大仇。裴凤英倒抽一口凉气,颤声道:“究竟是不是锣鼓巷宋家……”
许思恩呵呵摇头低叹道,“宋家满门男丁虽尽皆因我而死,但是他家人的性子我是了解一二的,行事最是光明磊落不屑于使这些阴诡小计。宋四耕的女儿宋知春武功卓绝,若是起意杀我二十年前在宁远关就可以动手。偏偏回到京城安葬了父兄之后,才到太和门外敲响了登闻鼓,硬是用国法来制裁我!”
宋四耕的女儿不至于,那么她的女婿裴青呢?
裴凤英想到那日在兵马司衙门的仓促会晤,短短半刻钟的时辰里,她无比清晰地看出今时的裴青与往日的赵青决计不同。寡言少语却出口寒诮冷峻,面色阴冷城府极深,半天的谈吐却不露丝毫真话。这样的人,若是成了许家的心腹大敌,只怕谁都逃脱不了。
276 信函
银匣子胡同是京中一处平民所居之地, 住在这里的人多是良籍。或是做些小生意的摊贩,或是在附近店铺里当伙计的当二掌柜的。说起来户户都算是殷实的富户,但是跟内城的那些真正的权贵之家是天差地别。
东城兵马司的军士按照礼部名册上抄录的地址找上这处七八成新的独门独院时,还以为认错了人。名册上说这位名唤常柏的举子是直隶府人氏二十二岁, 而前来应门的人面色晦涩神态苍老, 看起来三十岁都不止。
军士说明了来意,那常柏一身书卷气,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作了个揖说要回去换件衣裳。那人进去不过半刻, 屋子里就响起了女人哭天价的哀嚎声, 夹杂着婴孩的阵阵哭闹。军士看多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倒也不介意再多耽误一点工夫。
此时此刻屋子里的常柏面色惨淡,再无半点刚才面对外人时的镇定工夫,又顾忌外面有人,只得压低了嗓门惶急道:“玉芝, 我本想找个好靠山在京城里生活下来,才冒大不韪做下这件祸事,没想到一朝泄露之后还惹了不该惹的人。此次我去不知还能不能回来,若是没有音信你就带着孩子去乡下投奔我父母吧!”
堂前穿着缎地绣五彩海棠纹褙子的妇人抬起一张面目清秀的脸,正是从青州仓皇逃离的徐玉芝。此刻她双目含泪低声问道:“表哥, 是不是我义父让你办的那件事犯了?都是我害了你,不该怂恿你接了这件差事!”
常柏一边往袖子里揣了几块金银, 一边急急道:“你义父也没拿刀子逼着我干这事, 是我自己贪念太过。以为跟淮安侯府搭上线后, 就可以自立门户,让别人从此高看一眼。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那位淮安侯世子太过愚蠢几句话就显现了原形,还连累我吃上官司……”
徐玉芝咬牙恨道:“都怪我义父搭的好桥,你好生生在国子监做监生,到了年限就可以外放做官。非要蹚这道浑水,眼下更是洗涮不清了!”
常柏从窗子外看了一眼在门口等候押送的军士,沮丧道:“也不能全怪他,我也是十年寒窗苦读,也想正经验证一下自己的水平。没想到给淮安侯世子的文章进了前三甲,自己留下的这道考卷反而只得了个二甲七十六名,这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玉芝看着丈夫的郁郁寡欢,心疼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慌忙又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后道:“你莫怕,回头我就去找我义父,总要想折子把你搭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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