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3 / 5)
卧房里点了一盏三彩花鸟纹的烛台,明亮的光线照在裴青的脸上,他眼里有种势在必得的狠戾和不加掩饰的野心,“珍哥,我要利用这次机会剿除这颗毒瘤,不但要为东南沿海除了这处痼疾,还要立下让人仰慕且不可动摇的功勋!”
傅百善忽然对这样的裴青感到心痛。她想到才成亲那段时日,这人有一次像孩子一样扑倒在自己的怀里,喃喃自语:我们太弱了,在那些贵人面前我们都太弱了。
是啊,京城里那些位列朝堂的贵人轻轻一挥手,遥远的地方便会暴起三丈高的大浪。如今这个世道,若是不想受制于人,那么久只能站得更高更远,当一个能够制约别人的人。
“我帮你!”傅百善将手指与丈夫紧紧合握在一起,轻轻叹道:“我虽然不喜杀戮,但是人家将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了,我也是不愿乖乖地让人宰割的!”
裴青眼中的阴郁渐渐散去,他轻搂了妻子的肩膀,大掌摩挲着她依旧纤细的腰身,低低道:“若是老天爷要我的命,十几年前就要去了。既然让我存活了下来,那么该我得到的我一定要尽数夺回来。为了你,也为了我们日后的孩儿!”
242 上岛
十月底的赤屿岛白天依旧有些炎热, 夜深之后反倒显得有些阴寒。
僻静无人的礁石滩处, 傅百善在裴青错后一步站着。浓稠缭绕的雾色中, 一个披着大斗篷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暗处钻了出来。斗篷掀开, 露出一张稍显文弱的脸,正是赤屿岛的四当家林碧川。他警惕地望了一眼黑魆魆的四周, 才浅笑着拱手为礼。
傅百善知道赤屿岛上除了朝庭安插的暗桩子,必定还有人在暗中传送消息,不然那些称得上是机密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让人知晓。原来,这人就是岛上总领经济的林碧川。心里随即一哂,暗笑自己太过想当然,这人当初既然能够出卖毛东烈,又为何不能出卖曾闵秀!
林碧川本就是个心思极为敏感之人, 双眼一扫二人后便抢先一步哼道:“贤伉俪把我们坑得好苦, 你们几个上岛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就将赤屿岛搅得天翻地覆。如今这岛离四分五裂只有一步之遥。宋真和老马既然不是你们的真名, 不若我还是称呼你们为裴大人和傅乡君如何?”
赤屿岛与中土向来互通消息, 中土在岛上设置了暗桩子,赤屿岛自然也有人做同样的事情。裴傅二人已成亲半年, 让赤屿岛的人得知真实身份也不足为奇。所以裴青只是略略一笑道:“若非晓得四当家心诚,我们夫妻二人也不会冒风险, 提前上岛来见这一面。我们拿出了诚意,也希望你拿出诚意。”
林碧川眼神变幻, 终究一咬牙一跺脚道:“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拖家带口, 委实不能象那些人什么都不顾。原先毛东烈在时, 我以为徐直是我的退路。徐直没了,我以为曾氏是我的退路,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曾氏这个女人野心勃勃,其手段比男人都要狠绝无情。若非叶麻子叛逃一事给了她一下狠招,这女人不知还要搞些什么名堂出来?你认为赤屿岛的前景越发难以预料,所以你才如此急迫地给我写了投诚信!”裴青背了手慢悠悠地接口道。
林碧川的脸色一僵,低低苦笑一声,“何止前景难以预料,简直可以说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我若是一个人也就罢了,可我膝下有三个儿子,难不成就让他们跟着我们老死在岛上不成?我做梦都想返回故土,堂堂正正地站在乡邻面前,而不是象只老鼠一样搂着数不尽的财宝,一天到晚躲在地洞里不敢见人。”
这话说得倒是实在,裴青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你信中写得含混其词,曾氏到底做了何事让你……”
林碧川就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傅百善,见她气定神闲脚步都不曾挪动半分,就有些负气言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圣人曰女人无才便是德,乃是天下至理名言。”想是感觉这话说得太过严厉,连忙又描补道:“若是一腔正气如傅乡君便罢了,若是满腹才华用在邪门歪道上,那真是人世间的一场灾难!”
裴傅二人这才非常详细地知道了曾闵秀在赤屿岛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可说是惊世骇俗。
曾闵秀拿下岛后,曾经当众许诺毛东烈可以带家小财物离开。当时林碧川恰巧站在暗处,却亲耳听见曾闵秀转头就命令徐直生前收的义子徐骄下死手。在回中土的海船上,毛东烈一家连同仆妇十几口人全部一刀毙命死状凄惨。
消息传回后,岛上一片哗然,有岛众就站出来提议捉拿凶手。曾闵秀一脸的义愤填膺,最后却轻描淡写地说定是有盗匪见财起意,全数推在了不知名海盗的身上。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其间的猫腻,不过是害怕毛东烈重返赤屿岛,所以先下手为强罢了。
林碧川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女人手段毒辣的同时,且没有任何信义可讲。
徐直收的义子徐骄年纪虽少,但是行事有勇有谋有担当,在一干岛众当中颇有领袖之风。自从原来的几位大当家相继殁后,甚多人都愿意受他统领,最难得是对徐直的这位未亡人可谓赤胆忠心。曾闵秀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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