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5 / 5)
傅百善脸上毫无愧怍,将手中把玩的笔一掷,露齿莞尔一笑,扬脸直言坦承道:“我不会做诗!”
崔文樱这才看清楚眼前年轻女子明媚笑靥上浅浅的一对酒窝,不知为什么心里头莫名涌上一阵恍惚,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此女似地。还来不及细想,耳边就听到了这样理直气壮的回答,不禁有些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喏喏道:“那画幅画也是使得的!”
傅百善从小为了这些闺阁应习的技艺挨了曾姑姑多少竹板,那是数都数不过来。偏生那些武学她一瞧就会,转过身拿起纸笔就犯迷糊,扯过绣绷子就要扎到自个的手,气得曾姑姑那样端庄稳重的性子都不禁骂了她好几回“朽木”。
再到后来,曾姑姑也看出来这姑娘实则是天性使然而非故意作对,对感兴趣的东西学得飞快,对她自个看不上眼的东西,那是半分心思也不愿多费,只得徒呼奈何!在傅百善的认知里,诗词歌赋吟得再好能当饭吃吗?衣服上不绣花绣草一样能穿,作甚把时间有限的精力花费在这上面?有这个闲暇工夫,不如多练几趟拳法,不如多射几袋箭羽!
看看面前这么纤弱娟娟的一个小姑娘,傅百善不好推辞人家的一番好意,便爽郎一笑,干脆极光棍地承认:“……在家里除了算帐记帐时要用到纸笔外,我从不沾这些东西。诗词歌赋与我来说就是云中月山上雪,我委实不会,让崔小姐见笑了!”
饶是崔文樱处事机敏善变,面对这样率直的回答一时竟无言以对。
在一旁看热闹的崔文瑄不怕戏台子高,嘴巴一撇眼珠子一转,装做没看到那是张白纸的样子,促侠地唤了仆妇过去将那张书案上的笔墨一并收了,又仔细吩咐道:“赶紧送到山脚碧波庭去,让那些朝堂老大人和我家兄长品评,势必要分个甲乙丙等,再速速回来禀报于我们……”
傅百善自不会在意,全当无事一般翩然起身,站在梅树下和其余闺秀有一句无一句的搭话。
想是刚才的情形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一个梳了双环髻穿翠色锦袄的姑娘挨了过来,先是天南地北地乱扯一通,又将今天的梅树和褚般茶点夸了又夸,等到周围没有什么人了,才将傅百善的袖子轻轻一扯,示意她站在僻静处。
傅百善自然从善如流,就听那位笑容有些娇憨的姑娘低低窃语道:“姐姐是初至京城吧,想来不知京中如今盛行文风,动则吟诗作画。回回收到这类贴子时,我都让兄长事先做几首放在荷包里备着,以防不时之需。先前我俩没坐在一起,若不然匀你一首就好了!”
傅百善见她言语趣致可爱,便放宽了几分心思与她攀谈。原来这位翠衣姑娘叫张锦娘,是江南道扬州学政的幼女,今年刚刚及笄,就是因为这次宫选年初就从扬州早早到京城住下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