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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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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词。将手中酒杯重重一放,转头怒喝道:“宋氏,老二去了是事实,这件事不是你想瞒就瞒得住的。我是珍哥的亲大伯,老太太是珍哥的亲祖母,她的亲事我们如何做不得主?我念你哀毁过度言辞无状不与你计较!”

叹了一口气,傅大老爷摇了摇头道:“至于你说珍哥年前就定亲了,那好,我问你,你们回来这么久,可有媒人上门来下茶定礼?订亲的庚贴何在?珍哥还年轻,这桩婚约黄了就黄了,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坤哥是大姑奶奶家的,是知根知底的好孩子,日后必不会辱没了她!”

“嗬嗬——”

宋知春拉长了腔调,语气陡然转厉,“大老爷口口声声说我家二老爷死了,怎么没见你一家人面有悲戚哀声?怎么没见你堂前张挂白幡?本朝《职制律》规定,在丧期不得听戏吃酒,不得婚聘嫁娶。你们一家人却个个都穿红着绿,满脸的喜庆之气。难不成,身为朝庭命官的傅家大老爷守孝守得与众不同?”

傅大老爷有些不自在地掩住面前的酒杯,宋知春却是紧紧盯着步步相逼,“既然说我家二老爷死了,怎么还背着我私自让珍哥顶着热孝嫁人?这是人是鬼的事儿你们大房全干了,打量着我男人不在家就想霸占我们二房的家产不成?真当我们二房的人都死绝了?”

“放肆!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傅大老爷气得直打哆嗦,“宋氏,你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如此不知轻重?等把几个孩子的婚事办妥当了,我自会操持老二的丧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用你掺和了!”

堂上一时静寂无声,众人都盯着傅大老爷和宋氏之间的紧张对峙。

夏坤痴痴地望了一眼邻桌面容沉静的傅百善,猛地站了起来跪在地上,“二舅母,我对表妹爱慕已久,还望您成全于我。等表妹嫁入夏家,我一定对她一心一意,发愤读书,早日为她挣下诰命!”

吕氏喜滋滋地上前将夏坤拉了起来,将人一把推至宋氏面前,“多招人疼的孩子,还叫什么二舅母,快点改口叫娘。等你和珍哥成亲时,可千万要给我送份厚礼,我可是你俩的大媒呢!”

夏坤正想作揖称谢,就听耳边轰地一声,抬头就见吕氏象布口袋一样被宋知春一巴掌拍在屋角,好半天才听得到她“哎呦哎哟”地直叫唤。屋中众人一时都惊住了,几个岁数大的这才想起这位平常看起来温良无害的宋氏,原本出自京城武将世家。

傅兰香急步上前小心扶起吕氏,就见她一脸地青肿,已经看不到一块好皮肉了。心里不由悲愤莫名,“二婶婶,你纵是不满我祖母为珍哥定下的亲事,也不该对我娘下手,她只是个寻常的妇道人家,怎堪你如此欺凌?”

傅大老爷气得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拱了拱手道:“各位叔伯兄弟看到了,宋氏不敬长嫂,行事怪逆,不是疯魔又是怎的?我这就将她关入祠堂,省得她出来祸害他人!”

“咳咳——”

堂上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是傅氏一族的长者,论辈分傅老娘都要唤一声叔父,他轻咳一声颤微微地开口言道:“按说家务事我们不该插言,可是这件事老大你做得确实惹人诟病,我这当长辈的就厚颜说句公道话。老大你要是认定老二死了,就应该先把丧事操持起来,而不是忙着几个孩子的亲事。你要是认定老二未死,那他家女儿的亲事也的确轮不到你来做主!”

傅大老爷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吕氏怕耽搁了与知县家公子的亲事,但是这个理由现在是绝计不能说出口的。正想找个别样说辞,就听傅家老叔爷一脸语重心长地继续开口说话。

“老大你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家中柴米油盐事。而老二从十来岁起就成了家中顶梁柱,支撑起全家人的开销,这二十来年从未断过老宅的银子,这样你娘才翻修了宅子,置办了田产。现在,你的儿子已经要娶亲了,他的儿子才开蒙进学。做人要讲良心,莫人家一遭难,就挖空心思惦记别人家的东西,这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呢!”

这话就说得格外重了些,几乎是扒皮见骨,字字句句如刀割肉。

傅大老爷想出声辩解,却发现无论怎样说好像都夹杂了私心。脸皮上的血色就一点一点地退却,一时又羞又愧,瘫软在椅子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同桌的几个小辈面面相觑,都束手不敢多言。

傅家老叔爷站起身子走到宋知春面前,温言安慰道:“老二一向心善,自懂事起知道济贫扶弱,我们老辈人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他吉人自有天象,定会平安归来。你要守护好家宅看顾好孩子,莫让等闲欺负了,若再有不平之事,往东头送个信就是了!”

说完也不与旁人招呼,背了手径直出门外去了。老叔爷家的女眷们见了忙站起身子告辞,有与宋知春同辈的女人就笑着拉着她的手道:“得空了来家坐!”

呼啦啦屋子空了大半,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人去多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吕氏。傅姑母这才知道又唱了一出独角戏,想到院中那些好容易从天津倒腾过来的聘礼,这时候吃了吕氏的心都有。

夏坤却犹想奋力一搏,抢先一步拦住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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