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5)
常知县眼珠一转,迟疑道:“会不是从那时起傅家就起了心思另攀了高门,才不愿让咱们柏哥儿……。不对,那傅满仓看起来是个耿直脾气,要是女儿另许了人,他应该不会藏着掖着才是!”
夫妻俩坐在窗下东猜西想,却总是不得要领,就没注意到外间屋子落地帷幔后,一个身影微微挪动了一下脚尖。绣了绿萼梅枝的裙角悄无声息地掠过,几个错步后就不见了人影。
93 决心
县衙后宅本就不大, 那位贵人带来的卫士将梅园围得团紧,外面的院子便显得有些局促了。两个丫头端着食盒一路悄声说笑着, 一抬头便看见廊檐下的暗处站着一个人,正是自家主母杜夫人的外甥女, 两人忙不迭地低头行礼。
徐玉芝缓缓走了过来,拿着手帕轻轻印了下嘴角, 含笑问道:“……我新窖了一罐梅花茶, 闻着味道还好, 刚刚准备给姨母送过去。你们从哪里来,怎么这么晚了还拿着食盒,当心我姨母看到了可是要骂人的!”
杜夫人治理家事颇有手段, 其中一条就是严禁夜深之后各处人等胡乱走动,拿住了往往不问情由就是十杖。
一个丫头正要恭谨答话,另一个丫头抢先笑道:“表小姐说笑了, 咱们是专门负责给住在梅园里的贵人送晚饭的。老爷亲口吩咐过,那位贵人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大厨房的师傅都不敢歇着,都排在那里轮流伺候着呢!夫人规矩再大, 还大得过老爷不成?”
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抢白她的话语, 徐玉芝脸上一僵,立时装作毫不在意地点点头,施施然侧身回自己的临时卧房去了。两个丫头的闲言话语便顺着风向隐约传来, “真真是不知羞, 想嫁给咱们家大公子想疯了, 一个未嫁的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长住在姨母家,将来还怎么嫁人呢
“嘻嘻,嫁什么人呀?等大少奶奶进了门,她肯定愿意伏低做小呗!”
“不会吧,表小姐那样清高自诩的人,怎么肯给大公子做小?”
“你懂什么,这种人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嬉笑声渐渐远去,门廊后的徐玉芝却并没有走远,正好将这些腌臜埋汰话语听了个全,只气得一手拂在坚硬的石制栏杆上,结果尾指上精心续留的寸长好指甲一下子折断了,一阵钻心似的疼痛立时随之而来。
徐玉芝抱了膝盖蹲在地上,委屈得直掉眼泪。
在梅园赏梅宴上闯下大祸,她心里不是没有懊恼,不但没有达成目的,还被人抓了个现行。一向包容自己的姨母因此病了三天,自己想去服侍汤药还被拒之门外。咬着牙在菩萨面前跪着誊写了厚厚一本《般若波罗蜜经》,焚香沐浴之后亲自供奉到云门寺之后,姨母这才勉强重新接纳了自己。
当知道父亲来信说不愿意接她回去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一直生活在姨母家不好吗?正合心意,这里有诗画、有梅花、有表哥,谁愿意回到那个一屋子陌生弟妹的家!可是打那之后,姨母望向自己的目光便隐含了厌弃,表哥更是对自己避之不及。
是什么时候落到这般难堪境地的?自从那个傅百善来了之后,一切就颠倒了模样。她做梦也没想到,视为至亲的姨母竟然中意那个粗鲁不名的女子为儿媳,青梅竹马的表哥也变了心,就连下人们都敢当面出言讥讽了。
徐玉芝浑浑噩噩地想着,今晚更是变本加厉。原本已经要睡下了,只因那位什么贵人要住进来,姨母连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就将自己和丫头紫苏从梅园里撵了出来。一屋子的丫头婆子进进出出,悄悄看过来的目光饱含鄙弃和怜悯,让人简直如芒刺在背,如鲠骨在喉。
徐玉芝伏在地上攥紧了手心,凭什么那个傅百善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凭什么那个贵人可以堂而皇之地霸占自己唯一的栖身之所?就是因为他们不是寄人篱下的孤女,有着高高在上的地位,便可以掌控他人前程视他人如无物吗?
不,绝不可以!徐玉芝记起那些嘲讽的眼神,猛地转头看向黑夜掩映下的揽梅阁。
那尊贵之人是当今的秦王殿下,是当今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儿子,甚至很有可能是日后的太子。想起先前在帷幔后头偷听到的姨父姨母的私语,徐玉芝陡地抓住了重点,心底蓦地一动,一个模糊的念头疯狂地闪现出来。
徐玉芝眼神慢慢冷凝起来,那位贵人也看中了傅百善,还要纳她当侧妃。傅百善,如有可能真该扒下你的皮,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妖精变的,让这一个个的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
遥远的湖广交界处,坐在马车里的傅百善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旁的荔枝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拿了竹篮里的水壶倒了一碗温水过来,服侍她喝下了。看着她仍旧蔫蔫的样子心疼道:“怎么离开青州时还好好的,这会就病了呢?又要急着赶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眼见姑娘都瘦一圈了!回到广州后,顾嬷嬷肯定要骂死我!”
傅百善闭着眼睛道:“快别埋怨了,本来就因为我病了,耽误了不少的路程。其实我的病老早就好了,就是浑身没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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