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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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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员口音极重,文章又写得骈四骊六,抑扬顿挫之乎者也的,实在让人难以明白。傅老娘颤微微站起身半天才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原来是京城的皇帝听说青州府高柳镇有位妇人三十岁时丈夫丧去,含辛茹苦养育膝下二子。三十年过去了,子孙尽皆成材。皇帝感念其不易以彰妇德,特下旨敕封为孺人,并命县里为其督造节孝碑。

乡民一时大喧,高柳镇的里正并乡约做梦都想不到傅家还有这份荣光,一时有荣共焉,人人脸上都泛了红光。傅氏兄弟忙把京中来使和常知县等人带入厅堂,重新置上好酒好菜。酒过三巡之后,那京中来使推说酒力不逮要回驿管歇息了。

傅氏兄弟忙起身相送,又命仆从奉上厚厚的封红。那来使微微一笑并未接过,只是牵了傅满仓的手温声道:“请二老爷与京中郑大人书信往来时,提及一句某,就说大人昔日吩咐之事,在下已然尽心了!”

两兄弟悚然一惊,傅家大哥不知那京中郑大人是何许人,傅满仓却是心知肚明。送那来使上轿时,傅满仓一抬头却看见那雁翅排开的护卫随从当中有一张熟面孔,心下又是一惊。

那人英姿飒爽地端坐在马上,内穿长与膝齐交领窄袖的青色袢袄,外面是一件对襟罩甲,持弓箭配腰刀。面上虽有些许风霜之色,却抵不住他浓眉利眼白皙俊秀,不是在广州一别经年的裴青又是谁?!青年在马上略略一躬身算是打了招呼,那京中来使眼利,便回头笑道:“傅二老爷与青州卫的裴百户莫不是旧识?”

傅满仓忙躬身答道:“是我子侄,多年未见着实吓了一跳!”

那京中来使笑容更加和熙了,他在京中也算是简在帝心的人物,还是无意当中知晓了这裴青的真实身份。裴青年纪虽轻,可因心性坚忍能力卓绝,扎扎实实地办了好几件大案要案,是在圣人面前挂了号的人物,这等才俊青云直上是指日可待的。

送走了来使,傅满仓才向大哥细说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前年时广州城赋税解缴及时,且一年比一年递增,由吏部发文下令让他进京受嘉奖。因他不是正经两榜进士出身,吝于条件只能封赏纹银百两。彼时那便宜舅兄郑瑞正在吏部任五品主事,就出主意道不若为家乡老母讨一个敕封诰命,也让故里的乡亲看看,傅二在外还是有所作为。

傅家大哥象听天书一样听完兄弟为老母求得敕封的经过,一时惊得目瞪可呆。他先前只知兄弟在广州因缘际会谋得了一个九品巡检之职,却没想到竟还有这般造化。

要知道能为家乡老母求得一座节孝碑是多难得的一件事,京中那些一二品的大员尚且办不到,可自家兄弟却默不作声地把事办周全了。傅家大哥又是惭愧又是骄傲,轻搂了兄弟宽厚的肩膀叹道:“我不如你多矣!”

晚上家宴后,傅家大老爷带着几分酒意回到内室,就见吕氏满面红光象花蝴蝶一样在屋子里穿梭。一时头大如斗,不耐烦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吕氏喜滋滋地道:“那位知县大人派人来给咱娘说,明日他的家眷也会来贺寿。我这不是想找一件见人的衣裳吗?说来老爷还是京中做官的,我却从未有过当官太太的风光。不过你为老太太亲自求来敕命,以后我在这个家里也直得起腰杆子了!”

傅大老爷听着吕氏的幽怨只觉一阵头疼,这妇人原先只是无知,现下竟可算是愚蠢了。遂捺下性子正色解释道:“我不过是个七品穷京官,没有让你抖抖官太太的威风是我的错。这次是二弟为娘求得的节孝碑,他在广州颇有人脉,也是费了极大的功夫搭了无数的人情才把事办成了。娘那里已经知晓了,明日宴上你休要到处胡乱表功,当心二弟夫妻笑话你我!”

吕氏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件事要不是听丈夫亲口道来,委实让人难以置信,那个不过是秀才出身的小叔子竟还有这等本事!

48 良配

傅老娘现在应被尊称为老孺人了, 傅宅上下齐齐改口。只是傅家大老爷为人顽固,说自己职位低微寸功未建, 不敢向朝廷为妻室请封诰命。于是宅子里还是依旧称呼吕氏为大太太,称呼宋氏为二太太。

寿宴第二天, 青州常知县的夫人杜氏并几个官夫人果然如约到了傅宅。杜氏大概四十岁左右,面若满月身材稍微有些富泰, 正是老辈人极喜爱的有福面相。她话也说得极委婉漂亮, 言辞恳切地呈上一份不算简薄的礼单, 这才坐下来和傅家的两位媳妇细细攀谈。

在来傅宅之前,常知县已经给杜氏做足了功课。

傅家老太爷早已去逝多年,长子傅满庄是徵正七年的进士, 为人端方,眼下在京城翰林院任个七品观政的闲职。次子傅满仓是秀才出身倒是颇具才干,因家贫少年缀学转而经商, 徽正三年时被时任的广州知府举荐入仕,任九品巡检一职。

常知县还未认得傅氏一家人时就曾赞叹道:朝中官吏成百上千,只有这傅满仓以末流小吏的身份,在朝庭邸报上一连出现过两次, 还俱是受到皇帝亲自嘉奖, 真是古来鲜矣。

要知道建朝初年时,因为多年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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