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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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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刚说罢,脑顶又是一锹,敲得他脑袋一阵晕痛。他忙哀求,“典大爷,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只听说你家二爷死得古怪,赌钱输急了,想诈两个钱花销,才想出这个蠢法子!”他哪里敢说是来绑架?何况张用只让他来办事,并没有细说其中缘由。

典如磋却全不信,又用铁锹在他胸口重重戳了一下,疼得他几乎背过气,忙要把实情说出来,但随即想到当年做贼时,那三个同伙曾反复教导他,就算被抓住,也绝不能认。一旦松了口,那些人不把你肝肠肚肺掏尽,绝不罢手。再看典如磋面色铁青、目光狠黑,一副要人命的模样,只能咬牙反复说不知道。

典如磋又连连狠戳狠敲了十几下,他体格清瘦,瞧着没有多少气力,也累得有些气喘,只得停了手。毛球头晕身痛,哭着连声哀求。

典如磋瞪了他片刻,冷声道:“你既然记不得了,便在这里好生想想。哪天想起来,愿意说了,我再放你走。”说罢丢下铁锹,俯身过来,将破布条又勒住他的嘴,随即转身走出屋子,一阵脚步声,随即响起院门开关上锁声,之后院子里顿时静下来。

毛球不住念着典如磋最后所说“哪天”两个字。他将我捆在这里,不知道要囚禁多少时日?越想越怕,不由得又哭起来。哭罢,想起是张用害了自己,不由得怨恨起来,想痛骂几句,却生来不会骂人,憋了许久都憋不出一个脏狠字,心里又气又委屈,只能继续呜咽啼哭。

正哭着,院子里忽然嘭的一声,惊得他立即闭紧了嘴,随即传来一个妇人痛嚷,竟是他浑家的声音。他更是惊得身子一震。半晌,才听见浑家不停呻唤着走了进来,浑身尘土,双手抱着大腹,腿一瘸一瘸的。一见他被捆着,她忙急步强挣过来,替他扯掉嘴里的破布条,又帮着替他解绳索。

他忙连声问:“你怎么来了?你是翻墙进来的?你怀着孩子,哪敢做这些莽撞事?”

“你一夜没回来,我也一晚没睡好,心里放不下,又怕你那三个贼帮手不上心,就跑来瞧你。刚好瞅见你和典家那人一起进了这巷子,我还想着你得了手,在巷子外等,过了半天,却见那人自己出来,不见你人影儿。我吓得魂儿都没了,等他走远了,才进来寻你……”

求助

善胜者不争,善阵者不战。

——《棋经》

范大牙离开丑婆婆药铺,不知还能去哪里查问砧头老孙女儿阿善的下落。

天上飘起细雨,牛毛一般钻进脖颈,浸起丝丝凉意,牙齿又开始一阵阵作痛。他想回家去歇息,可一想娘说那人今天要去家里等着见自己,心里一阵厌拒,不由得停住脚,站在街头,怅茫茫望着匆匆路人,竟觉无处可去、无路可走。他不由得悲怨起来,做人为何会有如此多不如意,受这些烦难又是为了哪般?倒不如做一株草、一块石,无心无情,任从冬夏。

远处观音院那边传来一阵暮钟声,以往他始终纳闷,有些人百般富足,却宁愿出家,受那等清苦。这时却忽然明白佛家所言,生即是苦。但凡是人,无论再高再强,恐怕总免不得烦恼苦楚,有了这般,便缺那般。更何况如自己这等微贱之人,几乎寻不出一桩如意事来。他心里一阵灰冷,忽而极想脱了这一身吏服、剃去这一头黑发,去做一个清静和尚。但一想到那已经显出老态的娘,哪里忍心抛下?那人说要带娘去淮南享福,不知是不是又在诳娘?若是真的,我便没了牵绊,正好去出家。只是,那人家里已有妻室,娘去了算什么?那妻室容得下娘?我娘在自己家中,事事都由自己,去了那里,势必处处都得赔小心,这又何苦?

他心里七转八绕,正在起伏纠结,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回头一瞧,是丑婆婆药铺的伙计,似乎名叫阿奇。

“范哥,我知道阿善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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