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5)
林主管接过去,打开瓶塞嗅了嗅:“这药大些的药铺都有,这里头只有小半瓶,我店里满瓶是三十文钱。”
范大牙一听,越发懊闷,果然着了建隆观那道士的骗。
毛球终于瞧见一个男子穿进巷子,走向典家院门。
那男子三十来岁,身穿青锦褙子,看那身形步履,像是回家的样儿。正巧一个孩童从巷子里跑跳出来,毛球扯住孩童,低声问那人可是典如磋,孩童点头“嗯”了一声,毛球忙快步赶了上去。可他从没绑过人,何况大白天,那三个同伙又不在。慌急中不知该如何办,只知道典如磋一旦进了家门,便再没机会。情急之下,他高声唤道:“典大官人!”典如磋离院门只有两三步,听见后停住脚回转身望向毛球,面容肃郁。
“你可是典如磋典大官人?”
“是。你?”典如磋被直呼姓名,微有些不快。
“我……我知道你家二官人的死因!”毛球刚才在巷口茶肆里坐等时,打问到典家二儿典如琢上个月莫名其妙自尽,紧忙中想到了这个借口。
典如磋果然一惊,盯着他,却没有出声。
“我知道,我全知道!”毛球加重语气。
“你是什么人?”
“你莫管我是什么人,我只问你,你想不想知道你家弟弟的死因?”
“你真知道?”
“那是当然。你若想知道,就跟我来!”毛球见这借口生了效,心里顿时有了些底气。
典如磋犹疑了一下,随即微点了点头。毛球忙转身引着他朝巷子外走去,边走心里边急急思寻,该引去哪里才好下手。可这金梁桥一带尽是人户店铺,哪里有僻静之所?何况典如磋身量长大,比自己高出半截,自己一个人哪里应付得过?走到巷子外,看大街上人来人往,更是没了主意。
“你带我去哪里?”典如磋忽然问。
“嗯……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话,得寻个僻静处。”
“我有个地方。”
“哦?那正好。”
典如磋转身朝西边走去,不再言语,毛球也正不愿多话漏风,忙快步跟着,心里偷乐:这是他自己挖井自己跳,可不干我这扛锹的。
典如磋引着他走了一小段路,而后左拐右拐,拐进一条窄巷。巷子里极冷清,不见一个人影。典如磋走到最里头一座院子前,黑漆门上着锁,他从腰间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锁,推开了门。里头院子里堆满了木料砖石,堂屋门大开,里面空荡荡,看来正在翻建整修。毛球看了越发窃喜,哪里有比这更好的绑人之地?
典如磋回头示意他进去,毛球忙抬脚跨进门槛。典如磋随后进来,回身关上院门。毛球朝院子里扫寻,一眼瞅见木料堆边搁着一把铁锤,忙走过去,俯身去抓那铁锤。手刚摸到锤柄,后脑猛然挨了一重击,一阵剧痛,顿时趴到了地上。他痛叫着忙滚身扭头去瞧,却见典如磋手里紧握着把铁锹,面色冷青,盯住他沉声问:“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典如琢出殡那天,那个使女竟上门来吊唁了。
当时正要起棺,于燕燕跪在棺木前,大伯典如磋扶着父亲典白玉站在一边,典家的大小徒众全都跪在庭中。众人都已经哭过,只有典白玉仍在呜呜悲泣。自始至终,于燕燕仍流不出泪,更没有哭。她见典如琢的大徒弟施庆走到自己身前,抱起地上那只烧纸钱的灵盆,准备要摔。她忙低声说了句“等等”,随即从怀里取出那只画笔匣袋。袋子上的兰花已经绣好,前晚绣到最后一针,她拿起剪刀要剪断那根蓝色丝线时,她心里忽一阵隐隐扯痛,握着剪刀停在那里,竟下不得手。
三哥于仙笛打问到,典如琢自尽前,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妇人,是典家原先的使女,两人有过私情。于燕燕从大嫂婢女阿青嘴里听到后,顿时愣住。她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典如琢竟有过这等旧情事。她心里顿时涌起一阵醋意,又杂着些鄙夷厌恶。就如自己一条最中意的新裙子,竟被别人偷偷先穿过,而且是个使女。再想到丈夫竟为这个女子而死,她心底越发翻滚起来,不知是苦是辣、是酸是咸,诸般滋味如烧如灼。那是个何等样的女子,竟会有这般夺魂戮命的本事?她忙进去告诉了三哥,三哥听后,也是一惊,但随即纳闷起来,男主女仆私情并不少见,何况已经情过事迁。那使女半道上一席言谈,典如琢为何便会自尽?那使女究竟说了什么?三哥细想了半晌,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能安慰她:“妹婿一向心重,或许只是一时心智昏乱便寻了死。你不必再过于执着,好生爱惜身体,等孝期满了,咱们再商议去路。”
她不愿三哥和家人担忧,便强笑了笑,送走了三哥。可这心结却越缠越紧,实在受不得,她从后边绕过去,寻见了大嫂,偷偷问那使女旧事。大嫂一听,面色大变,随即悄声问:“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事可不好四处宣扬的,原不过是主子奴婢那点旧茧儿,这时说出去,倒会惹来许多乱叨嘲,坏了咱们家的名声。那时两人都正在发春的年纪,免不得背着人偷些腥、尝点鲜,后来把那妇人也撵走了,并没有其他缠扯。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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