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异状(1 / 2)
寒冷的冬日水堤处,整齐划一的吆喝声响在刚迭好的砂石之上,舒县的水利工程在数月以来的合作之下已经初见规模。
可身为令君的杜聿脸上却没有笑容,他紧抿着唇,锐利的视线紧紧黏在怎么算都不对的工料上头。
“二十五??三十??整整三十车的料凭空消失?”
黝黑而粗糙的大掌拍上杜聿肩膀,陈谦爽朗道:“别再算了,你那姓申屠的朋友不是补了料过来?就别纠结了。”
“就是因为料从另一头给补来了,所以才奇怪。”杜聿脸上的严肃没有消退半分。
“别计较这么多,你初来乍到就办得成事,难免有小人给你使绊子,料被偷了就算了,手上的活能干完才要紧。”
见杜聿没有反应,陈谦叹了口气之后又说道:“你别是同弟媳还没和好,所以老钻在工地里不想回家吧?听人说昨日你离开后又到南丘那儿去巡查了?听我一句劝,再忙也得??”
“南丘?”一股陌生的违和感在杜聿心头蔓延,他疑惑问道,“谁说我昨日到了南丘?”
陈谦被他莫名的问题给弄混了:“就??大伙儿都在说,你成日分好几头跑??”
杜聿又仔细看了纸上那凭空消失的工材,像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他立刻转身上马。
“你去哪儿?”陈谦见他神情不对,一声没吭就要跑,也察觉了一些不对劲。
“我去南丘一趟。”
杜聿策马一路骑到南丘,在南丘之下的河道转窄,常是水灾发生的,是故修堤与拓宽水道之工此刻并行。
可当他到了南丘,却看见工人们没有依约在拓宽水道,反而不知道为什么在修水栅。
“令君。”工人们见他来了,纷纷朝他打招呼。
“你们做什么?为什么在做水栅?”
人群听他这样问,顿时面面相觑,好半晌没人敢答话。
“我问你们做水栅做什么?”杜聿皱眉,当他提高音量时总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令君??这不是您方才让我们做的么?”
“方才?”杜聿愣住了。
“是啊??您一炷香之前亲口对我们说的,就??修水栅??”
这下杜聿连日以来的疑惑似乎确定了,他再次开口问道:“一炷香之前,我是往哪走的,你们可还记得?”
这问题问得奇怪,但工人们还是老实回答了,“您方才说要去看看有没有把楯卯给做好,往西边铁铺街那儿去??”
一炷香??
杜聿顾不上自己的言行在旁人眼里看来能有多奇怪,骑上马之后便往西飞奔。
他很确定,这几日以来,有人冒充他在工地里指手画脚,就连工料也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运走了。
就在岔路处时,原本走上官道的杜聿停住了。
不对,冒充他的人若不想同正牌的他遇上,定是往人烟罕至的地方走。
一思及此,杜聿立刻策马掉头,往另一条还没修好道的小径走去。从那儿到铁铺街需要经过树林,虽然绕了些路但绝对隐蔽。
随着这个想法越来越确定,杜聿的马骑得益发快了。
果不其然,他一路狂奔,在树林的前方发现了一辆马车。
令他惊愕的是,那辆马车与府衙里的马车竟有诸多相似之处,远看就连他自己也会误认那是自家。
马车似乎发现了后头追来的杜聿,顿时加快了速度。
在树林里,杜聿凭着单骑在林道间行动较轻松的优势,很快就逼近目标。
“停下!”他高声怒喝,被追逐的对象却一丁点也没停。
就在他抄近路奔到马车前头,打算直接跳上车的时候,一只响箭自旁射到他马前不远处。
其中一支箭更擦过了杜聿坐骑的耳朵,马儿顿时受到极大惊吓,在原地跳了起来。
险些被甩下马背的杜聿紧紧拉着缰绳,长臂一伸,缰绳在他掌中勒痕几乎要见血了,这才把马给稳住。
马车在这时候拐入林道,与他的距离开始拉远。
杜聿还想再追,可一道箭险险擦过他眼前,直直射入他身侧的树木中。
那箭的力道之大,三个男人手臂粗的大树都震荡起来,树叶被晃掉了不少。
而当林叶落完,杜聿的视线里多了一个骑着白马挂着弓的男人。
那男人的身形远看与他差不多,脸上留了一大把看不清五官的胡子。
“??你就是那个周源?”杜聿眯起眼,想到了这些时日里邻近各州都贴着的通缉令,警戒地对着眼前的男人开口。
“杜聿,你修你的堤,我们就借点料跟工,双方大可井水不犯河水,奉劝你别多管闲事。”骑在白马上的男人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沙哑,而他眼中的敌意与杀气仿佛在证明他的威胁并非虚张声势。
杜聿冷冷回道:“我乃舒县父母官,你冒充我行事,置我于险境无妨,可办事的都是我舒县子民,你所行之事会让平南王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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