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4)
丞王手下有侍卫一万人,都被散了出去寻人。不久后,传闻中那个陪在言语身边的男人,被抓到了陆予骞面前。
根据男人的描述,那位长相俊俏的小公子,应该就是言语,而且公子自称姓言。男人说,“言公子雇请我保卫他的安全,他整日里沉默寡言,小人并不清楚他的事。到了临城,他说想一个人四处走走,结果再也没回来。事前他只付了小人一半订金,如今剩余的银两还未给,小人也想知道他在那里。”
人生风云变幻,波起浪涌,岁月寂静无声,水一样缓慢流过。半个月过去了,散出去的最后一拨人回来禀告,均是一无所获。
没有人见过她的踪迹,真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是也有另一种可能,她隐藏进了大齐国内的某处。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陆予骞的人想在大齐国内寻到一个人,其难度还是不小的。
听完侍卫首领的汇报,陆予骞像以往一样什么话都没说。他缓缓转过身,朝侍卫首领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侍卫首领往后倒退三步,刚要转身之际,听到耳边传来“噗”的一声。他寻声看去,丞王脚下的地砖上,鲜红的血迹星星点点。
侍卫首领大惊,高声喊来任震及一众侍从。自陆予骞孩提时,任震就随在他身边贴身伺候,能征善战的九皇子一向身体康健,怎会突然吐血?周瑜被诸葛亮连气三遭吐血殒命,任震觉得丞王之所以如此,肯定是被言姑娘气的。
自丞王平乱回来,得知言姑娘离开的消息后,便整日沉默不语,故园内枯坐,一坐就是一整日。要任震说,那言姑娘真是个没心肝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丞王待她,连他这个外人看了都为之动容,她竟如此不知珍惜。回想那个小姑娘,面上看起来温婉恬静,逢人说话先露笑脸,对谁都温和有礼,一团和气的暖模样。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人,她这种人日后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丞王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丞王的脾气秉性相当了解。帝王家的孩子从小生活环境复杂,防备之心极重,即便对谁好,与谁亲近,也有可能是存着某种目的,并非出于真心。今日仇敌明日挚友,这种事时有发生。可丞王对言姑娘,真是交付真心的好。
他记得几个月前,丞王从东南战场凯旋归来。一回府便笑着对他说,府里要来一位贵宾,亲自安排人修整院子,里里外外的布局全都换了样,把原来的院名改换成了故园。丞王常年戎马,军中生活让他养成了日常用度不讲究精细的粗糙习惯。可关于言姑娘的一切,衣裳首饰,他一件一件仔细挑选,唯恐不够精美不得她喜爱。
一切准备妥当,便每日伸长了脖子盼着她来,任震多少年没见过丞王那副孩童般的模样了。
不管丞王在外人面前如何,其实骨子里是个有些孩子心性的人,恰好言姑娘的脾气性子适合丞王。任震眼里的丞王和言语,除了身份地位不相配,其余地方真的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对。至于出身,其实也倒没什么,丞王是个有能耐的,不靠妻族势力也能安然自立。可惜丞王的真心付错了人。
很快,章大夫也赶了过来,他给陆予骞把过脉,说他是连日奔波,回来后又日夜操劳不得休息,吐血是肝气横逆上升,气血上涌所致。嘱咐他一定要安心静养,切不可再动肝火。
陆予骞脸色惨白,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众人都下去。房门关上后,屋内空寂无声,他拽过一侧的枕头拥入怀中,婴儿般蜷缩成一团,将脸埋进软枕里悲痛而泣。
这个枕头是言语的,她枕不惯府里的枕头,另外让雪松帮她缝制了这个形状奇怪的软枕。距离她离开,已过一月,枕头上还残留着她头发上的香气。清淡而甜美的气味,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但她骨子里却是那么薄情冷血。
他恨她,恨不得把她抓到面前一把掐死她,懊悔当初怎么没一剑割破她的喉咙。可是他更想她,想的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止住心里的痛。他没出息的想,如果此刻她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既往不咎,待她如初。可是即便他不计前嫌,厚着脸皮去寻她,都寻不到她的一丝踪迹。
他知道,她不要他了,她从来都没想过留在他身边,以前种种都是他执意强求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一章虐。可是相比较而言,我却喜欢后半部分。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带玻璃渣的糖,我是喜欢的。
三回
任震随章大夫一同走到院子里,两人又聊了很久,果然他心里的猜测是对的,丞王吐血就是一时气愤所致。他一鼓作气在心里对言语诅咒了千遍万遍,咒她家破人亡,悲伤度日,离开丞王后永生永世不得幸福。
若是现在有人问那个众人眼里,薄情寡性的言语,“你会难过吗?你知道悲伤心痛的滋味吗?”
她肯定会摇摇头回答一声,“不”,因为痛麻木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若是再问她,“我们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但你为什么不能选择一个温和的方式,结束这一切呢?非得选择最糟糕决绝的一种,他受折磨,你不心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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