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3)
“愈发忘形了。说罢, 你过来有什么事?”
阮维讪笑, 将荷包系到自己腰间, 回道:“儿子有些事想同母亲商量。”又转头看向阮宁, “阿宁,你先回去吧,为父同你祖母说些话。”
“你轰我乖孙女儿干嘛?”阮母瞪他一眼, 眸中略有不满。
阮维一滞, 阮宁憋不住笑了出来,柔声道:“祖母,阿宁明日再过来看您,爹爹找您有事呢。”
阮母这才点了点头, 抚住她的手叮嘱道:“你给你爹做了荷包,也别忘了祖母,上次你说要给我做的抹额呢?”
“阿宁正在做呢,您的那个要精致些,父亲的自然比不上。”阮宁眨了眨眼,表达了自己对她的重视,阮母这才撇嘴一笑,拍拍她的手道:“这才好,那你去吧。”
阮维摸了摸鼻子,怪道母亲今日看他不顺,原来是嫉妒了。
阮宁从她身边起身出去,暗暗笑着摇了摇头。
都说人越老越像小孩,祖母也当真如此,近两年举止愈发任性幼稚,好在头脑还清楚得很,也不至于让人担心。
她瞧着,祖母这样倒是比以前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多了。
一径回了百花苑,进屋歇下,拿着鸡毛掸子的墨衣见她回来,忙放下手头活计,上前跟她禀报:“姑娘,云府那边又送了信过来,我放在您内室的桌子上了。”
阮宁闻言一喜,不待与她应答就急急进去,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人来信。
她和陆泽相隔千里,又兼战事复杂,一年到头,也只得书信两三封,逢此之时,她便是比过节都开心。
心心念念地拆开陆泽来信,她一怔,这次的信笔墨很少,只薄薄一张,上面也只写着寥寥几句话——近来北燕形势复杂,计划有变,月后将归,回京后再叙。
她捏着薄薄一张信纸,身子微颤,指节也捏得发紧。
两年有余了。
分开太久,倒也慢慢习惯了,如今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她又是欣喜,又是担忧,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要回来了。
陆泽,要回来了。
……
“母亲,阿宁也渐渐大了,眼看明年就要及笄,我想着该给她定下婚事了,您看……”阮维斟酌道,小心翼翼打量着阮母神情。
阮母听了,倒是没再呛声,垂眸捏起茶盖子拨了拨杯里的茶叶,“咱们在京中扎根多年,各家都知根知底。不过我看着,这些小子们没一个配得上我孙女。”
阮维显然很赞同,笑道:“这是自然,论容貌,没人极得上阿宁,论身份,咱们也是公爵鼎盛之家。”他见阮母微微点头,话音一转道:“不过如今却是有个人选,相貌学问都是一等一的好,只出身寒微,然前途大好,仕途畅通,我看着,是个绝佳的人品。”
阮母虽久居内宅,却也不是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听了他这话,抬眸道:“就是那个前科状元,姓方的?”
阮维见她知道,便笑起来,点头道:“是也,还是方阁老问起我此事。那方见山二十有二,虽年龄大了些,却也洁身自好,对阿宁也能疼惜些。况且……方阁老向我透漏了,过几年他致了仕,便要抬举方见山接替他。”
“听闻朝堂中清流勋贵大有些水火不兼容。”阮母顿了顿,道:“方阁老是清流领袖,方见山接替了他,若是再同咱们结了亲,那可真是两边通吃了……他不是跟阳哥儿同在翰林院为官?”
“是。不过圣上……他在翰林院里也只能做些闲散事务。不说他,便是二弟和我,也都是职务清闲。咱们阮家,是愈发远离朝政了,威势也大不如前。”阮维敛额轻叹,随即面上似有舒缓,看着阮母恳切道:“不过若是同方见山结了亲,跟方阁老交好,衰败形势或可破解。”
阮母沉思半晌,问道:“阳哥儿在翰林院里也是同他一处的,对他评价如何?”
阮维笑了笑,给自己宝贝女儿挑选夫婿,他自然也是尽了心的,早去问过阮正阳,“阳哥儿说他有些心思,八面玲珑。不过年纪轻轻做到这个份上,与朝中众位大臣引为知交,如此才正常。”
还剩下一句话没说,阮正阳还说他心机深沉不择手段,不过这话贬义太重,阮维极满意方见山此人,便不想说出这些话,以免惹得阮母不应。
况且在他看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官场上难免有些弯弯绕绕,阮正阳就是脑子太直,看不上方见山这些作为。
阮母听了,缓缓点头,“我听着那些夫人们对他评价也是不错的……既然如此,你去同方阁老商量一下,把那孩子带过来瞧瞧,让宁丫头看看也是好的。”
阮维笑呵呵应了,既然阮母如此说了,在他看来,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阮宁并不知道此事,在宅子里恍恍惚惚过了几日,又是盼着陆泽回来,又是担心姚家的婚事,心事重重,也不常去安顺堂了。
又过了几日,绣茗过来百花苑,请阮宁过去。阮宁只当是祖母想自己了,也没作多想,匆匆收拾一番便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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