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3)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吗?”她懒懒地搭了腔,又忽然想起一宗事儿,翻个身跟阮宜道:“你可知道香老姨娘?”
阮宜一愣,面上很是不忿,“她在府上时我不过两三岁,不大有印象了。不过我大姐姐当初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因头胎是个女孩,正经祖母还没说什么,竟是差点被她掐死!真真儿是个烂了肠子的老妖婆……”气了一通,又问黄秋月,“嫂子问这个干什么?”
黄秋月坐起身来,“我听闻早几年香老姨娘被老祖宗送去了保定一个庄子,那庄里的两口子是实诚人,将她当成主子伺候着,她也是个贪心的,庄子里的银钱都自己收了,租子也没交上来,老祖宗看在你爹的份儿上也没同她计较,这些账上都有的。可这个月开始,保定的庄子竟又送了租子过来,我也不知这是何意……”
想了一阵儿,到底没想出个缘由,“我去同祖母说时,她只是面色不耐,说只将银钱收了便罢,不用理会。”
“嫂子就别纠结了,祖母说得对,索性府上多个进项也是好的。”阮宜很不想再提起香老姨娘。
于是黄秋月也歇了心思。
撑船的丫头将船停在一片荷叶间,荷叶层层叠叠紧密相连,在水面上铺展开,间或夹杂着谢了花瓣的莲蓬。几人挽了袖子,拿了竹篓,嬉笑着拨开莲叶,寻找其中的莲蓬。
因是家养的,寻常也不曾有害,莲蓬一个挨一个,密密实实的,不过片刻,就摘了满满一篓。
“可别停下,咱们多摘点儿,回去给各房的太太姑娘都送去些,让丫头们也吃点,剥了莲子儿煮粥养胃呢!”黄秋月摘得最是起兴,脑力活动做久了,到底得活动活动筋骨才舒坦。
阮宁拽过一根挺直纤细的茎,将莲蓬扯下来,剥了莲子儿扔到嘴里,顿感清甜润心,十分受用。
阮宜见了莲蓬就摘,黄秋月忙止住她,把一个瘪了的扔出来,又拿了一个饱满没了光泽的给她看,“别着急忙慌的什么都摘,那个太老了不好剥皮,吃着也不是很好。太嫩的莲子儿又未长成,又小又难吃,这样的才刚好,皮薄,饱满,香甜。”
几人明了,便开始细细寻摸,倒也有很多趣味。
撑船丫头又将船向里面挤进去了些,哪知乌压压的荷叶堆里忽地扑棱出两只水鸭子来,直愣愣地从阮宁头上飞了过去,摇着翅膀跃到外面的水面上,啄了啄翅膀,悠闲地游走了。
它们倒是悠闲了,可正巧将阮宁甩了一头一脸的湖水,阮宁抹着脸上的水,庆幸这水还算干净,不像前世湖里那般飘了满湖的垃圾,又笑着跟几人道:“快记了那两只鸭子,回头捉了把它们炖上,好报这泼水之仇!”
几人都笑起来,黄秋月拿指头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儿,“你个记仇的丫头,这湖里少说也有几十只水鸭子,你倒记着,若是能寻出这两只,我亲自下厨给你炖上!”
于是都笑作一团,也不摘莲蓬了,黄秋月上了岸,让阮宜去给她拿披风,自己领着丫头抬着两篓莲蓬回去了,阮宋阮宛阮宁三人留在船上,撑船丫头把船泊在岸边。
其实阮宁觉得自己穿的也不单薄,里面是一层绸缎衣服,被水打湿了也露不出来什么,偏生她们多大的事儿一般,就是不让她上岸。
她们三个也没什么话说,阮宋一向话也不多,阮宛则是有许多鬼心思,阮宁也不敢同她多说几句,生怕进了她的套,倾家荡产。
正蹲在船上揪了两个莲蓬剥籽儿吃,忽听撑船丫头开了口惊道:“有人过来了!”又连忙让阮宁到几人身后躲着,可她们不过一样的身量,能躲到哪儿去?
阮宁翻了个白眼,躺平了将刚才摘的几片荷叶一股脑全盖在身上,遮了个严严实实。
那边一个穿着玄青布袍的少年走过来,却是范景同。他见湖边泊着小舟,上面两个女孩面生,穿着打扮又精致,以为是谁身边的大丫鬟,便作了个揖,眉目深深,“姑娘在这处可有看见一枚扇坠儿?”
阮宋见他身姿挺拔,气质清俊,微微偏下头,面上泛红,“并不曾的,公子好生找找许能找到。”
阮宛见他穿着的衣服料子不过普通,撇了撇嘴,没有应声。
范景同皱了眉,又看着船上一片鼓起的荷叶觉得奇怪,正待细看时却见荷叶晃了晃,从旁边伸出一条胳膊来,将一片荷叶掀开了个缝,随即彻底将那片荷叶扯开了,露出一颗白面乌发的脑袋。
她睫毛被水打湿,更衬得一双湿漉漉的眸子乌黑发亮,青丝如墨,肌肤如玉,发根处一滴水珠落下来,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下去,带些娇媚的调皮。范景同斜眼看着,默不作声将眼神儿放开,耳尖微微泛红。
“范景同?”阮宁躺平着,身上盖着满满的荷叶,只露出一颗脑袋,使劲压着眼皮才能瞅见他,幸灾乐祸道:“你扇坠儿丢了?”
他嘴角抽了抽,又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忽想起那张花笺来,面上有些不自然,偷瞥了阮宁一眼,见她一副娇俏模样,再没什么言语,转身步履匆匆离开了。
“诶?怎么忽然走了,他不找扇坠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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