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3 / 3)
些。
阮宁轻咳一声,“我就是来看看你……哦,还有,族学里的学生太胡闹,轩哥儿太小,我想给他找个读书的好去处,大哥哥可有了解?”
方砚进来给二人添了茶,阮正阳拿起一盏抿了一口,“他这般年纪不适合去书院。你既然担心他,不如在府里给他请个夫子。”
阮宁闻言不由一动,见她感兴趣,阮正阳继续:“寻常夫子混温饱的多,有真才实学的少,我在明德书院时与其中的范乐贤先生交好,他人品学问都是一流。学院里人事复杂,他年近古稀,近来也有了退意。只不过经历坎坷,如今只与孙子在一起过活。若是大伯同意,我就将他请来,也好让我尽了师生之谊。”
阮宁点头应下,又再三夸赞了他一番,喝完了方砚沏的茶,才告辞回去了。
至于阮维,他素闻明德书院的名声,知道里面良师贤才众多,如今听了这话,自然没有不应的,还专门包了一方犀牛望月的半圆澄泥砚送过去。
又笑着打趣阮宁,“我记得你小时候是最不喜欢读书的,还撕了女诫,气走了专门给你请的女先生。如今怎么对轩哥儿读书这么上心?”
阮宁红了红老脸,反驳道:“轩哥儿喜欢读书,跟我自然不一样。况且他读的书可以明正德行,将来也可以靠此立根立本。我读那些书却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里面都是些混账话,只差要拿了锁链把我锁起来,如何让我服气!”
阮维抚了把胡子,乐了。
所幸他不是那些清流派系,思想冥顽不灵,对阮宁这番话只过了耳便罢了,他也舍不得自家女儿受那等苦。
许是书房被霸占了,阮正阳的办事效率很高。两天之后,传说中的范乐贤先生便卷着铺盖拖家带口来了,其实统共也不过是一个包裹和一个孙子。
阮维亲自招待了他,还专门给他准备了个小院子,正房两间,竹林一片,位置偏僻,十分清雅,范乐贤抚了抚花白的胡子,对阮维的热情招待很是满意。
一番交谈之后,阮维几乎要拜倒在老先生的麻衣布袍下,直赞他博古通今,学识令人钦佩,非一般人所能及。
又想到二弟家不成才的儿子,跟老先生说明了,又得了秦氏的鼎力支持,便也将他捉来同轩哥儿一块上课。
阮正泽对此十分怨怼。
他在自家族学中时,闲了还能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出去喝个花酒,听个小曲儿,便是空了课业先生也不会将他如何,只把他当死猪一般放在旁边。
这个先生却不一样,管你身份如何,水平怎样,若是不认真学,该处理时就处理。
他也不像族学里的先生只会打手板子罚抄书,许是在学院呆久了,惩罚措施一套一套的,每日里变着花样来。这么下来不过几日,他就消受不住了,折腾了一阵只好认命。
然而先生的可怕不是最可怕的——
此时他正在上课,瞥了眼左边摇头晃脑认真读书的轩哥儿,又瞥了眼右边双唇紧抿一目十行的先生孙子范景同,几乎要吐血三升趴倒在桌上。
最可怕的是没有战友!
哥哥坑完他弟弟坑,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做个三好纨绔,不撒泼不耍横,闲了没事儿接济接济戏子花魁,怎么就这么难呢?
搞事情
安顺堂里,阮母耷拉着眼皮子,手捧着如意花纹熏炉,危坐在黄花梨围板罗汉榻上,下首坐着阮绅,神色惴惴。
“眼看着阳哥儿到了年龄,我看着信平侯家的孩子不错。只不过前几日我去了他们府上探了探口信,你可知道人家是怎么说的?”
阮绅讪讪笑了,不作应答。他幼时在祖母身边长大,极怕自己这个母亲,便是在外面再无法无天,到了她这里也缩成一只老鼠。
阮母看了他一眼,心中不觉涌上一股气来,冷声道:“人家说,‘您府上素有善名,阳哥儿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十分中意,只是姑娘是宠着长大的,也十分爱护名声……’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是你们夫妻俩,干了一桩桩糊涂事,临了竟报应到阳哥儿身上来!难道他是来给你们还债的不成!”
阮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道:“既然这家不成,咱们换一家不就行了?京城里这么多人家,总归不怕……”
“混账!”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母一口打断,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阮绅,摇了摇头,“你道我是喊你来为了什么?不过是想让你消停消停,不管是为了咱们府上的脸面,还是为了轩哥儿的婚事!你倒好,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晕头打脑摸不着方向?咱们府上一世清名,竟被你们这一房败坏了!信平侯府上不愿意把闺女送过来,又有哪个清白人家愿意?上赶子来的你愿意,我还心疼轩哥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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