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3)
低估了,今日红玉的反应给了她当头棒喝。她的思想跟这里的人完全不同,她可以不在乎,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不在乎嫁不出去,可是红玉必须在乎。
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若是她的名分受到了半分玷污,若是她稍微软弱些,等待红玉的,就有可能是死。
可是她也不愿意拘着自己,要不然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思。
她躺在床上,身子一偏,看见窗前桌上的樱花。
交心
第二天一早,便有僧人送来了素斋。广胜寺的素斋是一绝,清爽可口,引得许多人家专门为此而来。阮宁本想喊红玉一起就餐,喊了两声却没人应。
她蓦然想起,今早小和尚来送斋饭的时候,红玉也不曾出面。这样想着,她起身掀了小隔间的青布软帘,果然里面空空如也,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人却不见了。
思量片刻,她坐回饭桌前,自己先拿了筷子。
大约喝完了半碗粥,方听见门吱呀一声响,红玉搓着手推门进来,鼻尖冻得微红。
初春早上到底是有些寒意的,何况广胜寺依山而建,周围尽是溪流绿荫,寒意更重,红玉刚站到她身边,身上透出的凉气就一阵阵扑过来。阮宁皱了皱眉,拉着她让她坐下,将食盒里尚且温热的粥摆出来放到她面前。红玉明显比昨晚情绪好了不少,拿着小碟子给自己加了菜。
“小姐,我今早去夫人和二房,三房那里查看了一番,一切如常,昨晚必定是没人发现的,不必担心。”
阮宁看向她,她正喝着粥,眸底一片澄澈,面上没有半分对她的埋怨,不由心头一动,“红玉。”
“恩?”红玉转头看她,眼神疑惑。
“昨晚是我莽撞了,是我不对。”
红玉闻言愣了一下,忙放下勺子和碗,“这是说的什么话……”
阮宁抚住她的手,“红玉,我自小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你事事处处为我着想,全无半分私心,便是亲姐妹,又有几个能如你这般?我早已将你当做我的亲姐姐,你也别再妄自菲薄,将来,我是要把你当作小姐嫁出去的。”
阮宁向来对下面的丫鬟管束极松,可即便如此,红玉也没想到她今天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眼神微动,有些无措,放在膝盖上的手捏了起来。
阮宁说这话也是全然出自一片真心,她身边有绿袖这样天真活泼的丫头,又有墨衣这样温婉秀气的丫头,她们都是心思纯良之人,却从没让她起过这样的心思。
有的人不值得她打破身份的障碍去维护,但有的人,如果她用身份阶层维持两人的关系,就是她自己也过意不去。
红玉就是这样的人。
阮宁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语气软糯,“可是红玉,我同别家的小姐不一样,我也不想由着自己憋屈刻意跟她们一样,不然活着还有什么趣儿?跟着我,你得胆子大点,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会护着你,也不会让自己陷身险境,你不必将我当做小孩子看待。”她直视着红玉,语气坚定,“你家小姐不是那等没脑子的草包。”
阮宁这话也不是凭白说的,若是她身份低微,她是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可她是安国公嫡女,舅舅又是从一品的宣威将军,虽交了兵权,却最为护短,她有资本说这样的话。
红玉嘴唇动了动,又不知说什么好,“小姐……”是啊,她家小姐自幼聪慧,行为处事哪像个八岁的孩子?便是在一些大家夫人的身上,她也不曾看过这样剔透的心思。
“可是昨晚出去我不后悔。”阮宁双臂支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笑意浅浅。
红玉没摸清这没来由的一句话,摸了摸脑袋继续吃饭。
饭后府里众女眷由阮母带着,在寺里的佛像前烧香祈福。阮宁带着轩哥儿同几个小辈跪拜在后面。
寺里自然也有其他人家来拜佛,祈完福后,便是一众小姐夫人凑在一起打趣寒暄。
在这种场合,府里的夫人小姐们最少不了的话题便是哪家的少爷公子更有才华,相貌更出众,性情更温和。
阮宁年纪还小,也用不着寒暄,京里的小姐们认识的自然也不多。
她拉着轩哥儿跟自家姐妹站在一起,难免就有人注意到了。
“阮宜,这是你家弟弟妹妹吗?生的真是可爱!”这是个穿着绿衣的姑娘,她看到阮宁姐弟俩,不由眼睛发亮,走上前来。
“是,这是我大伯家的孩子。”阮宜本不想回答,可想到最近秦氏对她无时无刻的念叨,便不甘不愿地应了声。
阮宜小姐的内心此刻已经混乱成了一团浆糊。
又有许多小姐凑了过来,听了阮宜的话,也知道了这姐弟俩的身份,原来是安国公的嫡子女,不由更加亲热,不时有人上前揉揉脸,摸摸胳膊摸摸腿。
阮宁被摧残得万分难过,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年龄,只好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应对这群怪姐姐。轩哥儿则是直接沉了脸,但是由于脸上胶原蛋白的杀伤力太大,恰恰形成了反效果。
这个年龄的孩子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