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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雍城的气温在零度上下浮动。近来愈发冷了,乐司以和他那群富二代朋友一块儿去南半球继续过夏天。夏天雪场滑雪,冬天沐浴阳光,大概是这圈人的奇怪癖好。
往年陈禁也这个德性,今年不大爱去了,就留在国内。乐司以得到回复,嘟囔着“真是见了鬼了”。
顾纵每月的最后一个周六依然会回连亭一趟,老高还是那副样子,见到他的时候总没有什么好气儿。他来回近七个小时的车程时间,就为换这么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近来顾纵少有主在寝室的时候,顾纵下了课过来,第二天再赶回去上课。雍大离陈禁住的小区不近,偶尔遇上早课,天没大亮顾纵就得起来。
陈禁是被乐司以的电话吵醒的,他那头正是下午,国内才早上六点出头。陈禁伸手摸到手机,毫不客气地挂断。
乐司以的视频请求反复打来,陈禁那点儿瞌睡劲儿给他吵得散了,起床气上来,没给乐司以什么好脸色。
画面里乐司以举着手机往周围扫了一圈,阳光沙滩,嫩模网红小明星成堆,能露则露,酥胸长腿白亮得晃眼,堪比维密现场。乐司以语气里不无遗憾,做作道:“你不在,总觉得差点意思。”
陈禁沉默着,挂断了视频通话,把乐司以的账号拖进屏蔽的分组里,眼不见心不烦。
今天周末,照理说雍大是没有课的。抬头时,却看见顾纵已经收拾妥帖,大约准备出门。陈禁很少问他去哪儿,因为他会提前告之行程。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陈禁抿了几口,看着顾纵走过来,在床边蹲下。
“我回连亭一趟。”
陈禁对连亭的印象,除了顾纵,几乎等同于无。她把杯子递给顾纵,他随手拿起来,把剩下半杯水喝完。
她勾着他的脖子,把人带过来,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我也去。”
顾纵对她,哪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段时间气温一再往下降,刮着风,单是冷而已,一点儿雪花也见不着,加上乐司以等人不在国内,陈禁几乎不往外跑。
其实顾纵知道,陈禁没有和乐司以一块儿出国的原因,是他。
她在家喜欢躺在沙发上蜷着,每隔一会儿就按一下遥控,没有喜欢哪个具体的频道和节目,漫无目的地调着台。
网络视频平台发达,现在人少用电视频道打发时间,可陈禁偏爱看电视。偶尔跳到正在播放戏曲节目的台,多停留一会儿,又跳到下一台,继续下一轮的循环。
顾纵下课从雍大过来,常能看到这个画面。一天接一天,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姿势。
像是被禁锢在这个地方,无形地镣铐着,能够活动的只有方寸空间。
他拧着锁进门,声响惊动她,她扭头看到他,眼底才亮起来。
很难说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其实陈禁不说,他也想带着她一起回去。
不想让她一个人呆着。
从市里得把地铁坐到头再转坐大巴,在破烂大巴里颠两个小时,才能到连亭。顾纵打了车直达连亭,要方便很多,仍要花费几个小时。
离开市中心到达城市的边缘,温度逐渐降下来。风也大,身上那点儿温热都要给风吹散了,混着潮湿气,直往骨头里钻。来之前让陈禁多穿了,还是有点儿扛不住这儿的冷。
顾纵去附近的小卖铺,从保温箱里拿了瓶铁罐装的花生牛奶,递到陈禁的手里,又买了一包暖宝宝。
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把暖宝宝往她大衣里边贴,暖宝宝的背面是粉色的,黑色大衣里四五块地方粉嫩嫩的,印着芭比的图案,看上去莫名可爱。
陈禁注意到面前的人,总是平直的唇角微微有了些弧度。她抬手扯下他外套的拉链,把撕掉背胶的暖宝宝往他身上拍。
这种违和感着实有些诙谐,陈禁大概能明白为什么顾纵笑了,她沉默了一会儿,两人彼此对视一眼,没忍住笑起来,很幼稚。
陈禁的掌心贴着牛奶罐子,暖宝宝也开始发挥作用,身上暖呼呼的,心里的某一块地方也熨帖。
从巷子出去拐几个弯就是连亭中学,取暖器暖黄色的光挤满了这一小间保安亭,保安大爷窝在椅子里昏昏欲睡,没心思搭理陈禁和顾纵。
学校的课业不重,周末只有高三年级还被迫留在学校里。
这会儿课间,高三这一层闹哄哄的。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就是这样,但凡有一点儿和学习无关的事情,都足够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两人从几个班级外边经过的时候,不少人在张望着。
也有人认出顾纵,很好认,毕业前大小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毕业之后每个月都会回来找老高。
顾纵带着陈禁去年级办公室,老高即使没有课,也会到学校,在办公室里待着。他单手屈指叩了叩,拧开门,叫了声“老师”
老高听见他的声音,头还没抬就开始骂他,边上几个老师见惯了老高骂顾纵的场面,倒也不新鲜。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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