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 / 4)
这对于卓明风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普通的如同一件寻常的事,而且还是一件他极其熟悉的寻常事。
卓明风见过这张照片!
而且他早就知道照片中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所以他才会如此从容。
“明天出发。”卓明风甚至都没在桌前停留,走到窗前话语简短。
西出阳关无故人
从敦煌前往红白山,若是按照现在的线路行进,我们在路上就要耗费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卓明风为我们准备好了补给和向导,交通工具是骆驼。
而挑选的路线是按照古丝绸之路南道,这是距离最短的一条路线,从玉门关往南到达阳关后,沿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经若羌也就是现在的鄯善到达和田,这条线路在古时候被称为于阗道。
到达建在荒漠之中的阳关古塞已经是中午,这里是汉王朝防御西北游牧民族入侵的重要关隘,也是丝绸之路上中原通往西域的重要门户,凭水为隘,据川当险,与玉门关南北呼应。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这脍炙人口的诗句把大漠的景色跃然纸上,站在阳关前我第一次领略到大漠的苍凉和宏壮,放眼望去灰褐色的沙漠连接着另一个沙漠,浩瀚无垠的沙海没有丁点的生气,偶尔会看见一两棵被炎炎烈日炙烤着的骆驼草,可怜兮兮地挣扎在大漠的疾风中。
在赤白色的天空下,有蓝色的水雾轻轻地蒸腾着,在大漠深处升起,起伏的沙峰连绵不断,一直耸向遥远的云端。
卓明风就是这个时候留了下来,取下遮挡住嘴鼻的汗巾,忽然用一种近乎于眷恋的目光回头眺望那座被历代文人墨客吟唱的阳关古城。
坚守到现在一座烽燧,在大漠的风沙中向过往的路人述说着千年的沧桑,我骑着骆驼从卓明风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突然把水壶递给我。
“喝一口。”他的话语依旧简短有力。
我忽然发现找不出拒绝他的理由,或许是真的口渴,仰头大喝一口,发现嘴里水辛辣冲入,喝近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喝的太急被呛住,剧烈的咳嗽。
“这是酒?!”我抹着嘴角一脸诧异。
卓明风笑,有一种意气风发的豪迈,他还是一身白衣,大漠沙如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他在风尘之中白的纯粹干净。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卓明风骑着骆驼惆怅的声音穿透风沙。
我仰头再喝一口,把水壶扔给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前面都是我朋友,何来无故人之说,倒是你……我想你这样的人应该没有朋友才对。”
“有过。”卓明风很少笑,虽然我还是看不懂他笑意的背后,但至少看不出丝毫的做作,他也跟着喝了一口,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睿智和敏锐,透着一股淡淡的感慨。“很久以前有过……”
我以为他会和我聊点什么,事实上我的确很好奇他的过去,可等到我想开口,收起水壶的他已经骑着骆驼远去,悠闲的驼铃声中,阳光在他背影上勾画出一圈光晕。
忽然感觉好熟悉的画面。
驱赶骆驼跟在最后面,前面是宫爵和田鸡他们的说笑声,凌芷寒流连忘返的四处欣赏大漠的风光,江南女子的婉约和大漠的粗狂形成鲜明的对比,叶知秋依旧干练在风沙之中英姿飒爽,前面的将军叼着烟,像剑一样挺拔的脊背即便是面对荒芜人烟的沙漠也不会弯曲。
我打开脖子上的项链,那条羽龙又一次跳入眼帘,就是这个简单的图案把我引入被迷雾笼罩的迷宫之中,此去红白山,那座修建在龙脉上的万象神宫不知道是迷宫的出口,还是另一只迷宫的入口。
前面一个经验丰富的向导带着我们在沙漠中行进了五天,最开始被西域风情和大漠风光吸引的兴奋,渐渐在风沙和烈日中消磨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疲惫不堪的颠簸和口干舌燥的虚弱。
已经很久没听见其他人的说笑,一张嘴便是满口的黄沙令人苦不堪言,出阳关以后我们便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这里是中国最大的沙漠,屹立的沙丘有三百多米高,狂风能将沙墙吹起,受风的影响,沙丘时常移动,宛若憩息在大地上条条变幻莫测巨龙。
“起云了。”田鸡抬手指着前方兴奋的大声喊。“运气好指不定能赶上一场雨。”
我们顺着田鸡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远处的蓝天突然出现了一片灰,在不断的向前延伸着,像是一条在天际翻滚的黄龙,声如牛吼如同闷雷滚动,一开始还是一条抖动的黄线,向前滚动,越来越宽,渐渐遮天蔽日,浓厚的阴影在更加猛烈的风沙中向我们席卷而来。
塔克拉玛干沙漠年降雨不超过一百毫米,我向来不是运气好的人,况且我看见卓明风被汗巾遮挡的脸上,那双敏锐的眼睛中透出严峻,然后我们就听见最前面向导惊慌失措的喊声。
“沙暴!”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但从那些神情仓皇惊恐的向导脸上就能猜到有多危险,向导招呼我们立刻从骆驼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