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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春空 第2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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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角被风吹得猎猎,俞安行阔步回了沉香苑。

他眉目含笑,面色却是阴沉沉的,一路走过,惊扰了停在黛瓦上的几只小雀。

清脆的啾啾鸟鸣响起,雀儿扑棱一声飞走,在苍茫的天色中掠过,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元阑替俞安行泡了热茶来。

屋内气压沉沉,元阑连呼吸都不由放轻了些。

俞安行端坐案前。

唇畔微翘的弧度未变,但元阑知道,他眼下的心情并不好。

元阑不知道俞安行去了何处透气,也不知是何人惹得他动了怒。

反正,俞安行的喜与怒,向来无迹可寻。

将茶盏搁下,元阑轻手轻脚欲退出去。

视线在这时看到了俞安行手背上的那几道伤痕。

元阑脚下步子不由一停。

并非惊讶俞安行手上多了几道伤痕,而是——

“主子……您今日怎么突然会给伤口上药了?”

诧异于俞安行突然转了性情,元阑直接便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俞安行未答,冷冷递了一记眼风,元阑忙站直身子低头噤了声。

“你去医馆寻秦伯,若无什么意外,换血的事,当尽快准备才是。”

秦安近些日子一直在自己的医馆里钻研着偶然瞥见的那张古方。

昨日才让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照着俞安行目前的身体情况,换血一法,也并非不可一试。

只他目前至多只有六成把握能成功,当看俞安行如何选择。

元阑心觉换血一事凶险,急不得,到底也拗不过俞安行作下的决定,领命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俞安行一人。

昏暗的光线笼罩着。

地上,他的身影被拉得极长,空旷的房间里带上了几丝寂寥的意味。

定定地盯着手背上愈显碍眼的药膏,俞安行面无表情地用帕子将伤口上的药膏一一擦掉。

他力气用得大,才刚凝结的痂也一并被擦破,有细细的鲜红血丝渗了出来。

俞安行却恍若未觉,手上动作反反复复,未曾有过片刻的停歇。

苍白的手背变得通红。

终于。

鼻息间的血腥味渐浓郁起来,完全掩盖住了那股若有似无的药膏苦味,他才作罢。

手上的帕子沾染了血迹,宽袖处的衣衫却依旧整洁,不见一丝褶皱与血渍。

垂眼看着那方脏污的帕子,俞安行极轻地笑了一下。

清隽的眉眼含着浅淡的笑意,温文尔雅。

【十八】

十月一过,京都城隐隐有了些要入冬的迹象。

椿兰苑里,小鱼拿着扫帚清扫着花架下的落叶。

天还早着,转身时,她忍不住轻打了个哈欠,呼出的气息很快在口鼻间变成了一小团隐约的白雾。

屋内燻笼里燃着足足的炭火。

珠帘掩映后,隐约可见半卧在美人榻上的袅娜身影。

铺子里的事情没忙完,是以青梨这几日总是起得很早。

对好了账本的数目,又让兰泽到外头打探了一下盘下大铺子需用到的银钱,青梨估计了一下,约莫到明年年初,她便能将钱给攒够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要寻个时机出府一趟,好好挑个合适的铺子。

青梨垂着眼眉,细细想着。

窗畔梅瓶里新摘下的小花娇嫩,就像她白生生的面颊,在了无生机的冬日里,依旧娇韵十足。

除了铺子,青梨心里还惦记着另一桩事。

是沉香苑里传出来的俞安行病重的消息。

打从秦安的医馆回来,俞安行身上便再未出过什么其他的毛病,精神瞧着也比病前要好上了许多。

老太太见了,心里渐安定下来,日日念经时总要多念叨上几句神医的药灵验。

府上的人都只道俞安行的身子已无大碍。

不想众人的心才往肚子里搁了大半个月,他染了病的消息又传出来了。

不再是普普通通的风寒。

瞧着症状,却是与六年前他病重卧床时一模一样。

整座国公府一改俞安行从姑苏回来时的喜悦气氛,变得沉闷又压抑。

莫说是各个院子里的主子,就连后照院里的下人们,面上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至于那日在菡萏园里的事情,再无人提起,似乎就这么被遗忘了。

青梨从美人榻上缓缓起身,细细的腰身玲珑。

她半倚在窗畔前,轻唤了一声院子里的小鱼。

“今日给沉香苑送过去的鸡汤可备好了?”

不过一墙之隔,青梨知道这些日子来沉香苑里的阵仗有多大。

老太太带着扈氏诸人,日日夜夜都守在沉香苑里。

她并不想同他们遇上。

索性便对外称自己染了风寒,怕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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