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相他哥遗孀(重生) 第75节(3 / 3)
踉踉跄跄,扑通摔到地上,哭声骤然拔高了一截。
冯玉贞心下不忍,正要起身去扶他,却听到何运骏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喊道:“我说我说,别打我呜,是我说冯喜安他娘和孙夫子定然私下勾结,不然为何如此偏向他?”
“孽徒,闭嘴!”孙夫子两人坐在何检校对面,他不料牵扯到自己,还是此种丑事,猛地起身,指着何运骏痛心吼道:“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
不到十个字便胸闷气短,他枯瘦的身形摇摇晃晃,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又蓦地跌坐回了椅子上。
孙嘉良旋即侧身为孙夫子顺气,他看向对面的神色也厌恶起来:父亲一生正直清廉,与母亲门当户对,相敬如宾大半辈子,育有两子一女,从未有过其他妾室。
妻子多年前病逝,孙夫子哀恸至极,自觉余生了无牵挂,因而才决意告老还乡。
这种无根无据的诋毁,不仅羞辱了两人的品行,哪怕事后证实清白,日后日常行事,也会于旁人心中留下可疑的污点。孙夫子心知肚明,因而怒火攻心,站都站不稳了。
而作为另一个被牵扯进来的人,冯玉贞先是神情愣怔,本欲伸出的手也缩了回去。她继而叹了一声,垂下眼皮,心头并没有多少愤怒,更多的还是无力和难堪。
没有比造谣一个女子浪荡更轻松的了。冯玉贞太清楚了,她上辈子便是以水性杨花的罪名沉塘而死,只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她脱下一层皮也洗不清。
倒是冯喜安十分不安地望着她,生怕阿娘被这些混账话伤到了心。早知道便私底下寻个没人的地界动手,不当面逼何运骏认错了。她极为后悔,恶气是出了,可害得阿娘伤心,可谓得不偿失。
冯玉贞低头,向她确认道:“安安,他是说了这些话吗?”
冯喜安点头,又讷讷开口安慰她:“阿娘,你别因为这些难过,他们就是看不惯我才故意这么说的。”
嘴唇嗫嚅了两下,冯玉贞还未说什么,只听到身边的人轻轻笑了一声。
何检校胖脸煞白,同糊墙的窗户纸没什么两样,他慌张斥责道:“臭小子,你撒癔症了,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抬眼紧张地去窥探崔净空的脸色,怪异的是,这人分明唇角翘着,脸上寻不到半点动怒的痕迹,却远比那些歇斯底里的咆哮更叫人胆战心惊。
这位巡抚大人只是静静瞧着,却像是于他周身布满一根根绷紧的、锋利的细线,只要稍稍动一动兴许便会割伤表皮。
崔净空语气淡淡道:“端两杯水来。”
气氛陡然一松,何检校赶紧叫奴仆去办。学堂南侧的后屋架有烧水的炉灶,巧在刚烧开了一壶,奴仆一来一回间,很快将茶盏端到了崔净空和冯玉贞面前。
冯玉贞只以为他渴了,并不接:“我不渴。”她递给喜安,示意她饮两口。
崔净空十分气定神闲,不急不慢地掀开杯盖,可何检校着急:“大人,犬子性情顽劣,然而他年岁尚小,童言无忌,下官定当严加管教!”
不等崔净空说话,冯玉贞先开口搭腔了,她破天荒地没有顺着别人给的台阶下,敏锐问道:“这些话都是谁教他的?”
何检校还想着一语带过,只含糊道:“这……兴许是这些孩子闹着玩的。”
崔净空用杯盖挂了两回杯口,将浮茶拨到一旁,低头吹气,慢条斯理道:“童言无忌?闹着玩的?”
何检校连连应声,他揪着趴在地上的儿子的衣领,把人拽起来,命他站到身前,催促道:“还不快跟冯夫……”人和孙夫子道歉——
本该端在崔净空手上的茶盏猛地被掷到近处,噼里啪啦地裂开,滚烫的热水迸溅到了何家父子两人的鞋面上,浇得两人不约而同叫出了声。
崔净空动作极快,他冷声道:“童言无忌?只怕是言传身教罢?”
突发的变故叫冯玉贞心口惊跳,她扭头一看,崔净空已然收回那只手,搁在桌上。他扔出去的时候,热水也从杯口震荡着倾倒出了一些在他手上。
冯玉贞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片刻,还是赶忙将自己的帕子展开,盖在他发红的手背上。
手指略一颤动,崔净空的眼睛飞快地掠过冯玉贞,很快攥住她的帕子,自然地擦拭起来。
他一面镇静说道:“我观何检校满嘴‘野小子’,看父敬子,令郎如此顽劣,想必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倘若何检校说得出所谓的‘有娘生没爹养’,可见父子于家里定说过不少。”
崔净空将沾湿的帕子仔细叠了两叠,顺手放进自己的袖里,嗤笑道:“他无知,难不成你也不懂吗?非但不教他知悉礼义廉耻,反倒专精下三滥的勾当。何检校,你可真会教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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