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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力能扛鼎 第13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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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学四个时辰还叫苦,还能做成什么事!”

唐老爷看着荼荼的发面团子模样,她捏个月饼都捏得比别人馅少,总怕馅多了不填肚子,面剂子反倒大,压出来的月饼总是厚厚一个。

唐老爷瞧着那一排月饼,都觉痛心。

“世人都说什么女德妇德,爹也不用你长那些歪德行,可读书认字,方能明理——爹爹虽没什么大能耐,可总要好好地给你挣一份体面嫁妆,嫁到谁家去,你不得掌家管事?你拿什么本事管?张嘴大俗话,提笔不成书,能叫谁信服?”

唐荼荼只问了一句,被这么劈头盖脸训了半天,她有点怔,心里泛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委屈。

穿进这么具躯壳里,她偶尔、很偶尔地会忘记自己已经成年了,新瓶装老酒,这罐子“老酒”也跟着珠珠蹭了点稚气。

有时,她几乎要把自己当成个大孩子了。

被爹批评两句,喉咙口直冒酸。唐荼荼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什么也不辩驳了,抿起一颗唇珠来,垂着头,把月饼皮擀得啪哒哒响。

唐老爷在三个孩子面前没什么威信可言,一来他是软面皮,生气发火之前,自己三思又三思,气早平下去了,开口时只剩下大道理。

这父亲不严,母亲却是地地道道的慈母。唐老爷教育孩子这么些年,唐夫人还是头一回没插嘴打圆场,握着馅料勺的手紧了紧,包月饼的动作不停,竖起耳朵听。

“荼荼别怄气,听明白道理。”唐义山撑起了哥哥的架势。

“你这回实在荒唐!天天跑得没影,猎场是什么地方,能容你到处乱跑?还有萧临风那……浑人!亏他饱读圣贤书,尽做有辱斯文的事儿,咱以后不见他了。”

全家给她一人开大会,唐荼荼两颊都垮下来。芳草浅浅咬着唇,苦想着什么说辞能帮姑娘解围,越急,脑子里越是一片空白。

正这会儿,外院通传:“外头来了位大公公,坐着轿子来的,说是要传手谕。”

“手谕?!”

唐老爷忙扑打干净身上的面,顾不上换衣裳,外头套了身公服,肃整神情带着全家人往外院赶,“什么色儿的手谕?”

“杏黄的。”

圣人用明黄着色,储君用的才是杏黄色儿的,手谕不盖官印,相当于宫里贵人的私诏,一路并不招摇,安安静静地进了唐家的门。

快脚走到跟前,唐老爷一瞧那公公头上的三梁冠、腰间的银钑花革带——果然是詹事府的。

他立马掸袖跪下,“微臣”俩字才刚蹦出口。

那大公公含笑道:“大人请起,这是太子殿下传给你家大姑娘的。”

等二姑娘扶着蒲团跪稳了,公公清声念道:“传太子手谕——赐唐家长女练雀花锦银佩绶一对、鸂鶒补子服一身,领文官杂职,可工部行走。”

“补子服?!”唐老爷直当自己聋了:“公公说传旨给谁?!”

公公失笑,双手捧着那封手谕递来:“大人自己瞧罢,老奴还得回去给殿下报信呢。”

说完,含笑瞧了唐荼荼一眼,施施然领着人走了。

那身官服翠绿绿的,正正方方的补子上绣着活灵活现的花鸟,沉甸甸的压袍玉佩油透润泽,放在叠得齐整的银绶带上,把全家都镇住了。

前院的牧先生匆匆赶来,连坐街门口听说书的叶三峰也被仆役喊回来了,全家人围成圈,一起观摩这身衣裳。

胡嬷嬷纳罕:“我的个乖乖,这是送错家门了?”

唐老爷失神:“指名道姓说的,怎会有错?太子手谕又不是拿张纸胡写的,送出来前不知多少人一遍遍核对,谁敢出错?”

牧挂书惶恐:“巷子里就咱一家姓唐的,曾听闻东宫城府深沉,最擅掐摸人心,老爷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合宜的事,这是不是在敲打老爷?”

叶三峰拧眉:“老爷一个五品小官,犯了错事就直接查办了,还值当敲打?哪有送套官服过来敲打的道理?”

唐义山没经过什么事儿,半晌失语,圆睁着眼睛,看看这身官袍,又看看荼荼,惊奇地活像白日撞鬼。

唐夫人眼睛快要长在这身衣裳上头了,半晌错不开眼:“老爷,你前些年的衣裳,是不是也是这样儿的?”

唐老爷怔然称是:“这是七品文官补子服,老爷我五年前穿的还是这一身。”

他捧着这封手谕翻来覆去地看,唐夫人急得不行:“老爷你看完没有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有吏部批文盖章,只是太子手谕,这是不授官,领个杂职的意思。”

只有珠珠最矮,踮着脚,半天看不着他们手里捧着的东西,吆喝一声道破天机:“姐姐是要当官儿了吗!姐——!太子为什么给你官儿做呀?”

“荼荼呢!”全家人猛地想起来,呼啦啦围着荼荼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唐荼荼不敢说得太细,删繁就简,简了又简,她翻出自己画的那一沓南苑图纸。

“我那晚在画画,被太子看见了,太子说这个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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