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3 / 3)
那“有家布庄”,自然是霓裳阁,他们新来又新手,匆忙开业、仓促进货,把铺子塞满后,就依照幕后掌柜周筱彤的命令:四处重金挖绣工,暗中抢客人。
看不惯的,当然不止容氏布庄。行有行规,横冲直闯、不守规矩的新人,在哪儿都是过街老鼠。
“哦?”古掌柜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好笑地问:“还有掌柜偏爱仿绸?”
“没错。”容佑棠煞有介事地补充:“那家财大气粗得很,才开张不到一个月,就把隔壁老字号挤走了,他们有钱有势、面子广,能引领仿绸时兴也是正常的。”
“哼!”穿狐裘的那掌柜不屑撇撇嘴。
席间安静了下来,各自低头喝酒。
容佑棠话音一转,却惋惜道:“不过那都是别人家的事。我小家小业的,没本事将鸡肋变肥肉,这几天就准备把积压的仿绸折价卖给北方客商,北地不那么讲究时兴,会卖得动的。”
然而没有一个老狐狸相信这鬼话,他们心领神会地笑笑,举杯岔开了话题。
酒席散去,宾主尽欢。
容佑棠次日就吩咐把仓促里的仿绸搬出来,在显眼位置挂满、提高三倍价格出售,并请绣工们连夜赶制男女新巧衣款各一套,供客人参照。同时叫伙计放出风声,宣称要采购大量仿绸,于是,东大街有了第二间“偏爱”仿绸的布庄。
数日后,又有了第三间;紧接着,陆陆续续的,有十几个布庄都表现出“偏爱”仿绸,纷纷推出新款,吸引无数客人“竞相”定制,一时间好不热闹。
霓裳阁见状,生恐落后,赶忙购入大批仿绸,聘请大量绣工日夜赶制,把东大街看得上眼的衣款都仿了个遍。
然而仅十来天后,霓裳阁的人清早开门惊觉:其它布庄的仿绸一夜之间全消失了!换上了轻薄透气的棉绸!
后来容佑棠受邀去吃了顿还席,席间还是那些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酒酣耳热时,有个醉眼朦胧的掌柜美滋滋比划着说:“我提了三成价卖的,分给老卢一成。”
“总算没亏本,略有小赚。”
“老卢才赚翻了呢,咱们辛苦搭台唱戏,他坐着就收钱!”
“让那家囤着仿绸慢慢卖吧,老子要卖棉绸了,哈哈哈~”
“……”
但一起身离席,他们就像集体失忆了般,和善笑着,互相拱手告别。
不过那是后话了。
当初,容佑棠搭好戏台开场吆喝后,就放心等着看好戏。因为他笃定同行大家们势必会给霓裳阁一个教训,而他因为“年轻气盛”,适时向前辈们提了建议而已。十几个掌柜彼此间心照不宣,联手坑惨了霓裳阁,直接将其打击得歇业整顿。
简直大快人心!
与此同时,庆王一直留在皇宫,未打探到不妙消息。
二月节清早,容佑棠陪养父去弘法寺上香。
“……犬子得贵人相助,初六进国子监读书,祈求佛祖保佑其诸事顺利,得名师、交益友,学有所成。”容开济拈香,肃穆拜了数拜。
“棠儿,爹要向慧空大师讨教佛法,你先去用些斋饭。”
容佑棠搀起养父:“可我也想去见见大师。”
“人多恐扰了大师谈性,爹回头转告你也一样。”容开济明显不想儿子旁听。
“……好吧。”容佑棠只得点头。
但他不大放心,略打个转,就悄悄去后殿寻人。
禅房林木深,曲径通幽。弘法寺虽不是皇寺,却也恢宏庄严,香火鼎盛。
容佑棠边走边想:爹究竟有什么事瞒着?不能告诉我吗?
正当他沉思时,岔道的假山后突然奔出一穿红的女子,她跑得太急,重重撞向容佑棠侧身!
两人同时发出“唉哟”的一声。
容佑棠险些被扑倒,斜斜退了几步才站稳,急忙抬头看,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长公主?”
赵宜琳米分脸煞白,手揪着领口,极度惊慌失措。但她还记得容佑棠,认出人后,二话不说,她抬手就要扇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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