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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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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师父的。按照规矩,师父是只收四个徒弟的,而且都是男徒弟。我才是最后一个,真正的关门弟子。要不是那日我在河里浣……”

眼看小童要说漏了嘴,有愧伸手撸了小童脑袋一把,插嘴道:“师父都没说话,你说个什么?”

小童闭了嘴,鼓着眼睛瞪了有愧一眼,又冲白梁龇了龇他那小白牙口。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并没点到要害,何愈和白梁便听过就过了,并未深究。这时算命先生发话了,“伍茴不是什么丫鬟,她是我第五个弟子,也是关门弟子。我虽然是她的师父,但我只管教她些江湖术数,至于去留,那便由不得了我。”

他转头朝向有愧,问道:“你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有愧轻轻摇了摇头,她不能。

她的手不由放在自己胸口上,掌心下面是稳健的心跳,这颗心曾经差一点就静止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她不可能跟他走,更不可能原谅他,她已经换了一张脸,也换了一个人,难道她还要再重蹈一次覆辙吗?

不行,至少这次不行。

“我想留在这里继续跟着师父。”

“是吗?”何愈冷笑。

有愧:“因为我还有很多东西没学会,我想继续学下去。”

何愈:“是吗?还有呢?”

有愧想了想,说:“师父年纪大,我不可能离开他……”

何愈道:“是吗?还有呢?”

人明明坐在桌边,但有愧却觉得他在步步紧逼。

她觉得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了,难得喘出一口气来。

他的嘴边带着笑意,但她知道他其实在发怒,而且这怒火是针对她的。

她知道她的下一句话将会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如果她说错了,他一定会掐断她的脖子。

她默默攥紧了拳头,低声道:“而且爷是大贵人,身边想要一个伺候的是再简单不过了,伍茴没那资格在您面前伺候。”

“总算说实话了,”何愈笑道:“原来什么留下来学艺都是假的,怕我才是真的。”

他修长的手指搁在桌面上,手指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看上去是握笔的,但大拇指和掌心上却有两面深茧,这是长年射箭磨出来的。老茧也是发白,和掌心颜色一致,远看并看不出来区别,只有走进了,碰到了,握手了,才会知道其中暗藏的玄机,就跟他这个人一样。

有愧怕了,她想保持镇定,房间里有这么多人,他不能把她怎样。

但她的脚却比她的心,比她的头脑更快反映,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一步并没有逃过何愈的眼睛,这个动作把他刺痛了。

就这么怕他,就这么不情愿,为什么要用受伤了的动物才有的眼神,楚楚可怜地控诉他。

他的手猛地攥成拳头,冷声道:“但这可由不得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跟着我走。”

“为什么!”有愧抬眼,直视那双凤眸,不满地质问。

凭什么,或许从前她是他的人,因为他花了几两银子把她买下来了。

但他买的那条命她已经换掉了,现在他凭什么强迫她?

“为什么?”何愈道:“难道你没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吗?今天不管你乐不乐意,你都得跟我走。”他的声音近乎低吼。他愤怒极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的愤怒。

她为什么怕他?为什么不跟他走?为什么!如果是那个人,她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因为她说她不怕他,不管发生什么都追随他。

一个瞬间,他突然明白过来,那个人已经死了,他眼前的,不过是一个普通村姑,只是眉眼间偷来了一些她的神采。

但再怎么相似,赝品就是赝品,鱼眼不是珍珠。

“把她给我关起来,”何愈低声向白梁发下命令,“就算绑也要把人给我绑走!”

白梁顿时有些难办,虽然这丫头性子不好,敢跟大哥唱对台戏,是该罚。但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姑娘,还是个漂亮姑娘,一向怜香惜玉的他不由动了点恻隐之心,便说:“大哥,您跟一个小丫头片子置什么气。依我看伍茴姑娘不过是舍不得自己的师父,说的气话,再给她点时日,想明白了,想清楚了,就明白好坏了。”作为和事佬,白梁劝了何愈,马上驾轻就熟地劝起有愧,“伍茴姑娘,我这大哥一般不这样的,只是刚受了伤,性情不定。日后你好好照顾我大哥,有你好处的。”

有愧握紧拳头,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逼她。她躲在这么远的地方,为什么他还是阴魂不散呢?

“给我把人绑下去,没听见么?”何愈低吼着。

白梁只得取来绳索,对有愧说了声得罪,然后将她的手给绑了起来。

粗糙的绳索紧紧地勒着她的手腕,在上面勒出一条红印。

有愧的眼眶一红,不禁要落下了泪来。

他就这么恨她吗?恨到这番田地,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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