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约(h)(4 / 6)
对彼此熟悉,前xi都没怎么费力,更何况他今夜服务意识极强。目光浇灌她,太过炽烈。姜宛咬着牙,决定不先投降。但还是会逸出一些声音,激起他进一步的独占欲。
“据说人死之前会看到白光。凌然,我t是不是快死了。”她呢喃。
”你不是快死了”,他坚实胸腹就在眼前,只是晃得看不清。“你是快爽死了。”
中途他去倒了一回盐水,递给她。姜宛没喝,看他站在床前把一瓶喝下去,喉头吞咽,身上胡乱搭着件睡衣,发梢滴落没吹干的水。
墨浸过的一双眼。
“凌然?”
“嗯。”
“记住,我爱你。”
他停顿,把水搁在一边,俯下身吻她。
“记住了。”
07
《浅水湾饭店》的初演时间是大年初一。
撞档几部贺岁大戏,但好在剧场和导演的票房号召力强,几场都售罄。姜宛闭关排练,连着几天,没见着凌然。
但他会每晚给她打电话,闲聊,或是不说话,听彼此的呼吸。
他行程保密,每次打给她的号码也不同。迟钝如她也嗅到了危险气息,更何况每天都能见到许煦。连他的神色也不如从前那般自在。
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每天会查凌家的相关新闻,都是些离寻常生活遥远的信息。但能看出那个版图越开越大,到了可怖的程度。所谓窃国器为私用,他们做到了极致。年轻一辈早就换了国籍投身影视或做爱豆,转战娱乐板块,但那些都是障眼法,根本是为协助洗钱和财产转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凌然的结局几乎注定。然而就算走到这一步,她还相信他在下一盘大棋,且所执的是白子。
最后一天。
前一晚,凌然给她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大年三十,她在姜凝家里。握着手机的姿势有点颤抖,听见那端泠冽风声。
“明天,我去看你的戏。”
“好啊。”她笑:“我有家属票。”
“宛宛。”他声音压低。
”如果我到不了”,他强调:“我是说如果。”
“我就派人过去,在你谢幕时,送一束黄玫瑰。”男人一字一句地说,她几乎将听筒那侧贴在耳朵上。“你认识的人。”
她没说话,他也没说话。两人站着听风声。
“你最好能滚回来。”
他声音轻浅,但在她心里震耳欲聋。
”我爱你。”
08
演出开幕时,恒安街旁的大剧院人潮汹涌。化妆间里,姜宛在妆台前坐着,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井然有序中也有激动与紧张。
《浅水湾饭店》首演,很多大人物也来看,因为原着有名。姜宛知道有许多人会来,但不知道他也会来。
凌老爷子是坐轮椅来的。繁忙化妆间全部清空,留出十分钟。
半个月不见,他老了许多。姜宛坐在一边,与他平视。许久,老人先开口。
“你原来是罗星沉的女儿。”
她只是瞳孔颤动了一下,就恢复如常。老人见她拒绝回答,就自顾自说下去。
“凌家和你父亲有仇,你知道么?”
“我有个孙女,叫凌云。当年嫁到漠北军区,后来那人一直升上去,迷失方向,犯了错误,和南边勾结,做du品生意。”
“凌家为和他撇清关系,费不少力气。当年漠北那事被追到南边,死在那的警察,有一个叫罗星沉。”老人清了清嗓子:“你说,这事和凌然,有多少关系?”
她握住旗袍一角,没说话。
”我老了。”
他靠在轮椅上,眼睛缓缓闭上。
“凌家的债,还到他这辈儿,算是还尽了。放手吧,姑娘。”
凌老走了,化妆间又恢复忙乱。但众人看她的眼神有了轻微变化。她知道多数人以为她攀上了巨型靠山,从此羽化登仙。但姜宛惨白的脸色又分明告诉他们: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大幕开了,响起剧场预先录制的观剧须知。舞台监督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提醒她去侧台准备上场。
姜宛迈开麻木双腿,像个木偶人。
暗无光亮的侧台贴着许多荧光贴纸,指引方向。她只觉得自己在过奈何桥。许煦站在冥府之路的尽头,白西装挺括,潇洒。一张游戏人间的脸。
她关了麦,走到许煦身边。
“你妈妈,是不是叫凌云。”
许煦瞧她一眼,眼神悲悯。
“凌老爷子来过了。”不是问句。
她点头。
“是啊。”他插兜,看台上的物件。八仙桌,高脚凳,对联金漆剥落。泼天富贵到最后,就剩下这么一点东西。
“严格来讲,你和我,和凌然,都有仇。我杀了诺坎,也不能弥补当年我爸犯下的罪。你恨我最好,但也别放过凌然。不过,他想必已经盘算好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