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家?(2 / 3)
。”
三句话隔了无数欲语还休的残酷人生戏码,两人又陷入尴尬。
“既然需要钱,昨天为什么不接那部戏?”两人不约而同想起昨天的试戏现场。导演是业界知名的青年导演,片酬不低,也很看好姜宛。主演是凌然,民国背景电视剧,三十集片酬,足够给妈妈看病。几乎说定了,就差合同签字。
但还就坏在了昨晚的酒局。凌然有事没去,导演和制作人就顺势拉上了她,酒席上还有投资方。她看了那鸿门宴的阵势,摆明了要她去演貂蝉,做陪客,心照不宣。她心里凉得彻底,丢出一句我不会喝酒,提着包就跑。
她当初摸不清他底细,也怕他和导演是一伙人。但今天这次,倒让她宁愿认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她误会了他。
国外长大,二十七岁回国,街拍模特出道,毫无科班背景,公司抢着给他塞资源,自己也争气,接的都是有口碑的剧和电影,八卦花边基本为零。
其他的事她不知道,但这位公子哥总归和自己天壤之隔。他不理解她这样的人能怎么活下去,也实属正常。
“我不缺钱。”她吸了吸鼻子,鼻尖起了雾,眼睛湿漉漉。
“医药费我能自己挣。但今天是我妈做手术的日子,我不能眼看着我妈在受苦,他却逍遥法外,还活得有滋有味。”她靠在电线杆上,转过头去看他,得意一笑,姿势很慵懒。
“在警局里,我把他以前的事都说了一遍,证据我攒了几年。高利贷,聚众赌博,涉黑,诈骗,蓄意伤害——我知道那个路灯下面有监控,电话号码也是假的。”
雪越下越大,封住视线。他难得与她对视,第一次看清她眼里的神色。
骄傲,炽烈,熊熊火光。他蓦然想起六年前路过某高中校门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姜宛从来没有变过,天塌了也有她的硬骨头顶着。
可也是她,昨天对戏时演一个娇滴滴的刻板女配角,两人搭戏演兄妹,他难得被一句哥哥喊得走了神。
“我这么恶毒,吓着你了?”她满不在乎,甚至有种撕破经纪公司给她定的乖巧人设的快感。
“姜宛。”他今天第二次笑,向她多走了一步,指了指不远处:“车来了。”
车灯晃眼,雪很密。她其实是后知后觉地吓得腿软才靠着柱子,现在已经走不动路。但这么怂的事怎么能说?于是直到他一步跨到她身边,围巾上的雪花碰在了一起,她才转过脸:
“你先走。”
“我的车就在后面,你先走。”
“我不走,我歇会。”她转过脸。
“你不会是……吓到腿软,走不动路了吧。”他插兜,看好戏的表情。
“是啊,怎样,你背我啊。”
她见司机停了车,有恃无恐,开他的玩笑。凌然这么洁身自好爱惜羽毛的青年艺术家,一定觉得她有病,认识到自己见义勇为过了头,及时离开她止损。
她死都没想到,对面的人甚至没有犹豫,就背对着她半跪下身,裤子上沾了雪,转头看她,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小孩。
“好啊,上来,我背你。”
02
姜宛当然没敢让凌然背着,而是努力挪了挪,扶着他肩膀,说了声多谢,一步跨上了车。凌然若无其事地起身,坐在她旁边的位置。
车内温暖,姜宛从冻僵中缓过神,才发现凌然的经纪人在副驾驶。
昨天试戏时候见过,是个戴金丝框眼镜的儒雅年轻人。做事利索行为低调,专业度很高的样子。
此刻经纪人回头,好像并不惊讶于她的存在,对她一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凌然,叫了声六哥,将手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递给他。
凌然接过电话,眉毛一挑,接过开口:“喂,妈。”
竟然是凌然母亲打来的。他就这么在她面前接了电话,姜宛有些尴尬,想掏出耳机听音乐,却才想起手机刚被砸了。恰此时凌然的经纪人轻声问了她的住址吩咐给司机,车就安静驶向姜宛住处的方向。
于是姜宛在寂静中,把凌然和他妈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竟然是催婚。女人在电话那头长吁短叹,说他都二十七了都没往家里带过女朋友,哪怕带个男朋友回家,也好让她欢欢喜喜过个年。
过年和回家那两个词让姜宛听得恍神。凌然倒是好脾气,默不作声听那头抱怨完,还笑着解释,工作忙,没时间,懒得找,看缘分。
电话挂了,他叹息一声,向后靠在后座上。她斜睨他一眼,看见车窗边上倒映的那张侧脸,眉骨是山岭起伏,眼窝是丘壑深沉,比她的未来都轮廓清晰。只是眉心那颗痣点得天真无邪,多了些不沾染世俗尘念的仙气。
但他看起来又那么疲累和狼狈,甚至有点像她了。
“原来当红演员也要被催婚。”
她打趣他。虽然一天前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但今天开始,突然交换了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姜宛觉得凌然也变得没那么不可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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