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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初二的宋绫并不知道郑维仪的名字,现在她也只是隐约记得他的身形面貌,还有他当时穿着的明远高中部的校服。
郑维仪确实有一副令人难忘的长相,因此宋绫还能把他和那个穿校服的男孩子联系到一起。
宋绫不太清楚她之前和郑维仪的那次见面宋立成是怎么安排上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必然给郑维仪造成了额外的麻烦。宋绫不想给他添麻烦,刚才她对玉禾真说的都是真话,她觉得郑维仪是一个挺好的人,而且她还欠他一句谢谢。
所以除了第一次见面之外宋绫没有再去打扰过他,相反她还送了他一束花、一盒饼,外加一次顺风车服务。虽然花和饼都是她半路从别人那儿抢来的,但宋绫认为她明知会挨骂也要抢来送给他,好像是更能体现她的诚意。
在明远读书的一年半让宋绫养成了一种奇怪的性格,她从那时起就意识到不管她做什么都必然会惹人讨厌,因此顺势进入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索性一切行动都不太考虑别人,只凭自己高兴。
宋绫的心里只装了有限的几个人,也只存住了寥寥的几件事情,那些心事到今天又少了一件——她发现自己终于偿清了十几年前的一桩人情,这让她感到非常愉快。
两天之后,玉禾真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她怎么不出去约会了,还剪了几枝开得正好的朱丽叶让她再拿去送人,宋绫没有接。
“送什么人?”她头也不抬地说,“我没有谈恋爱,你……”
她没有说完,因为她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了来电者的备注,名字玉禾真并不认识,然而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把那两枝花一路递到了宋绫的鼻子底下。
宋绫挡开她的手,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她走了,玉禾真就在后面探头探脑地看她。宋绫一向不爱交际,她那仅有的个朋友玉禾真都一清二楚,所以她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让宋绫如此上心的陌生人实在是好奇得要命。
“这人是谁呀?”宋绫那边放下手机,玉禾真就迎上去察言观色,小声问她,“是不是又要约你出去啊?”
宋绫瞥她一眼:“什么叫‘又’?——我不出去,我走了你怎么办?”
陈琢之还有两年退休,现在根本无心工作,今年本科的课程她只带了一门园林植物与应用。宋绫不能走,就是因为陈教授下周要拉二十几个学生过来实践考察,还点名要做月季扦插,她们两个必须提前准备好要用的东西。
这种活动是可以向系里申请经费的,虽然最后能落到她们俩手上的也没有多少钱,但玉禾真感念陈老师的一片好意,准备得十分尽心。
自从她俩着手折腾这份园艺事业开始,陈琢之就没有停止过明里暗里的帮助。她们还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这位老教授总是严厉得近乎凶恶,然而现在对她们倒挺好的。宋绫暂时没有想到其中的原因,她觉得大概是玉禾真这几年的脉脉温情没有白费,终于唤醒了老巫婆心底的人性。
在宋绫认识的这些人里,玉禾真是最好相处的一个。此人性格软到完全没有脾气,不管在哪儿都像个温驯顺从的小媳妇儿一样,习惯于沉默而羞怯地缩在角落里。
这种个性就算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也是够糟糕的,更何况玉禾真还有第二性别——她是个alpha。
一个总是逆来顺受、说话都不敢大声的alpha,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滑稽故事,为此陈琢之经常大骂她没出息,玉禾真也唯唯诺诺地从不反驳。宋绫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玉禾真不肯去外面抛头露面地力争上游也不是坏事,至少现在陈琢之和宋绫还可以挡在她前面,让她不至于被人欺负死。
玉禾真柔弱得几乎窝囊,实在不像个alpha,但她也极度的温柔和友善,是一个最真诚的好人。宋绫发现陈琢之近来骂她的时候都放轻了语气,恐怕确实是受到了感化。
宋绫从旧仓库里拖了二十几个空盆出来,又一袋一袋地往外面搬运泥炭和珍珠岩,玉禾真也跟在她后面一起扛,并且还在絮絮地劝说:“这点事情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我力气比你大……要不你还是和人家出去吧?”
宋绫想了一下,还是摇头:“不去了。”
玉禾真问:“为什么不去呀?”
“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我猜是想再要一把粉池金鱼,”宋绫自认已经了结了这段因果,很快就恢复了无情的本色,“早没有了,找我也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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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后来宋绫还是去赴了郑维仪的约,同时也提着一捧由玉禾真精心挑选过的朱丽叶。郑维仪老远就看到她站在人群里,还是形象潦草到几乎灰头土脸,怀里抱着同样灰扑扑的、旧报纸卷成的纸包。
——纸包里的内容和郑维仪预想的一样,又是一捧开得正好的花。十几支杏粉色的月季鲜亮得几乎晃眼,每一朵都像对半切开的鲜橙,饱含金光灿烂的露水,是一丛香气怡人的微型太阳。
宋绫将这一把小太阳递给他,第二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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