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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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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太后却完全不同。

她的权利来自皇室。

新帝表明不待见她,宫中人惯会捧高踩低,想必日子不会太好过。

纵然是太后之尊,遇上要称“叔父”的皇帝,过往的手段都不再好用,唯有生生吞下这股郁气,暂时蛰伏,伴着孤灯和道经苦熬。

难言她是否后悔。

或者该说,犯下的错误太多,看错的人也太多,不知该从何悔起。

好在褚太后历经风雨,半生都在宫中度过,不会被一时的败局击倒。她会咬牙坚持下去,直到转机出现的那一天。

翻开道经,看着能倒背如流的文字,心绪依旧难定。

“早知今日……”

她会做出什么选择?

或许仍会废除司马奕,仍然会向桓容下手。只不过,手段会更加隐蔽,更加毒辣,不会给前者任何反击的机会。

一阵冷风袭来,木窗洞开,殿中灯火被吹熄大半。

褚太后对着道经出神,玄色的袖摆在身侧铺展,映衬一室昏暗,仿佛漆黑的鸦羽,象征着不祥和危难。

阿讷带人送上新灯,垂首避开褚太后的目光,弯腰行礼,和众人一起退出殿外。

今夜的建康,又将落下一场大雨。

值得一提的是,秦策称王的日期,恰好同司马昱入主台城的日子撞到一起。

没有百官出迎、百姓夹道,也没有金辂入城,秦策仅是穿上衮冕高坐上首,受一干文武三拜,场面难免有几分寒酸。

由于儿子多在外地驻守,要么就是带兵打仗,对面的氐人很不老实,从最开始,秦策就没打算按照古礼操办,而是下令一切从简。

不是考虑到“威严”问题,估计连官员朝拜的程序都会省略,直接派人到各地走一走,告诉该知道的,从今天开始,秦策不再是坞堡堡主,而是意将逐鹿天下的秦王。

为何将国号定为秦?

秦策表示,身为始皇血脉,此乃理所当然。

对于氐人会不会心塞抗议,秦策全不在乎。

事实上,他早看苻坚和他老子不顺眼。一个胡族窃据中原,定秦为国号,遇上秦氏这个正主,不拼个你死我活才是怪事。

之前是四面皆敌,秦策腾不出手来。

现如今,慕容鲜卑已不成气候,柔然正全力对付慕容评,慕容垂和慕容德在高句丽自立,吐谷浑和王猛的军队在沙州打生打死,东晋正忙着废帝改立,压根影响不到分毫。

秦策此时称王,称得上天时地利人和,想要收拾氐人也有三分余力。

前提是能征召足够的将兵。

对于人手不足这件事,秦策也有几分牙疼。

不过问题总要解决。

称王之后,秦策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派遣军队追击燕国残兵,最好将他们都赶去北边。为达成目的,不惜接纳杂胡。

和桓容的小打小闹不同,秦策的动作很大。

无论原来归属何部,彼此之间存在何种源源,只要投靠过来,必须改换汉姓,重起汉名。

同时,小部落重新安置,邻居常会是以往的仇家。大部落全部打散,由近千变成一两百,又在仆兵的包围之下,谅也闹不出太大的乱子。

张禹等人出谋划策,时而带着部落首领围观几场针对叛徒的刑讯,等他们吓得手脚发软,再施以好处利诱,劝说夹杂威胁,命其全家搬入城内,不再随部落冲锋陷阵。

和部众分割开,予人以胆小怕死的形象,首领的权利很快就被架空,再不能服众。

依照张参军的谋划,不需太多时日,多数杂胡将被同化,尤其是生活在邺城附近的部落,速度更是快得超出想象。

秦氏的动作很快,秦璟率部曲抵达幽州时,邺城附近的杂胡已被收拢得差不多。

桓容得知消息,和荀宥相视苦笑。

“仲仁如何看?”

“秦氏所图非小。”荀宥神情肃然,当真有几分头疼,“明公同秦氏相交,务必要更加小心。”

“我知。”

桓容苦笑一声,想起那场雨夜,愈发感到不真实。

“这笔生意不好做了。”桓容捏了捏额心,心始终落不到实处,“秦氏连胡人都收,可见人口奇缺。如今业已称王,怕是更不会放流民南下。”

即便肯放开道路,价钱也不会便宜。

甚者,北方的汉人见到秦氏崛起,得其庇护,未必会乐意南下。

东晋名为汉家正统,说白了,也是从曹魏手里夺取的政权。再向前数,曹魏照样称得上逆臣。这样比较下来,反倒是秦氏更加“根正苗红”,值得托付。

“为难啊。”

左也不是,右也不成。

桓容忽然发现,自己之前想得实在过于简单。

想在乱世中走出一条路,何止比预期困难十倍。盟友背后捅刀,亲朋当面翻脸,全都不可避免。

要跨越的障碍实在太多,远不是扳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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