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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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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真弯腰伏在榻边,一阵强似一阵的咳嗽,之前服下的汤药尽数被呕出,脸色白得吓人。

“阿父!”

袁瑾大惊失色,几步扑到榻前,小心的扶住袁真,不顾被污物沾染,亲自为他奉上汤药。

袁真无力的推开汤药,继续撕心裂肺般的咳嗽。

“阿父?”袁瑾愈发焦急。

“水……咳、咳!”

“快取水来!”

婢仆因腿麻反应不及,被袁瑾一脚踹中,咚地一声倒在地上,后脑撞上桌角,来不及出声便昏死过去。

立即有童子将她拖了下去,迅速送上温水。

“阿父可能用些?”

袁瑾试过水温,确定不烫才用调羹喂给袁真。

温水入口,滋润了干涩的喉咙,袁真缓缓舒了口气,总算能服下汤药。

地上的污物被迅速清理干净,医者上前诊脉,重新开出药方,亲自下去熬药。

袁真摆手将众人遣退,只留袁瑾在身边,沙哑道:“我怕是不成了。”

“阿父!”

“听我说,”袁真用力握住袁瑾的手腕,手背瘦得只剩一层皮,血管根根鼓起,“我之前一步行错,致使多年努力毁于一旦。又自作聪明,意欲三家投靠,更是错上加错。”

袁瑾用力咬牙,眼底泛起血丝。

“都是桓温害您!”

袁真摇摇头,笑容里带着讽刺,“如果晋室稍有担当,桓元子未必能得逞。归根结底是我信错了人,才落到今日地步。”

“阿父?”

“记住,西河秦氏必将崛起,将来有一日……”

袁真又开始咳嗽,饮下半盏温水,方才继续说道:“晋室已是朽败不堪,褚蒜子纵有手段,到底不能代替天子。何况她行事过于狠辣,不留余地,凡能利用者皆不会手软。”

袁真咳嗽两声,话中讽意更深。

“我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沦为弃子、废子!幸亏有秦玄愔截住桓容,不然的话,我死不要紧,袁氏全族都将被带累,恐怕一人不存。”

正如桓容之前预料,知其赴任幽州,正往淮南行来,袁真的确存了杀他之心。

然而,秦璟突然借道寿春,将他的计划打乱,归来时又带回桓容的口讯,袁真几番思量,怒气顷刻消散,随之而来的全是后怕和庆幸。

“如果桓容死在淮南,哪怕不是我动手,最终也会算在我的头上。”

袁真松开袁瑾的手腕,转而扣住他的肩膀。

“褚蒜子、桓元子,再加上建康的士族高门,各个都是执棋之人,你我都成盘上卒子,想要保命,必须兵行险招。”

“阿父真想同那小贼联手?”袁瑾皱眉,口中毫不客气。

“不然又能如何?进退维谷之间,已是没有退路。”

“郗使君同阿父有旧,难道不能帮忙?”

“郗方回?”袁真看着袁瑾,不禁叹息一声,“阿子,你要记住,权势利益面前,哪怕亲情亦能舍弃。”

何况他怀疑送桓容来幽州的背后,京口同样做了推手。

“可……”

袁瑾还想再说,却被袁真打断。

“我意已决,你立即安排人手,带上我的亲笔书信去盱眙。现如今,这是为袁氏留存血脉的唯一办法。”

“诺!”

袁瑾纵然不愿,也只能恭声应诺。

发威一

车队抵达盱眙城外,已临近傍晚时分。

天边依旧挂着阴云,空气潮湿,却迟迟没有落雨。

城门将要关闭,守城的郡兵严查过往行人,凡是竹筐布袋必要打开检查。偶尔有百姓背着杂货出城,少见有往来的商旅和行人入城。

桓容觉得奇怪,上次路过尚未如此。派人打听才知,日前有一股贼匪装作商旅,躲过城门卫的检查,入南城犯下大案。

偷盗抢劫不算,竟还伤了人命。

两支过路的商队尽数被屠,货物钱财均被抢劫一空。商队歇息的客栈也遭了殃,一场大火烧毁半数屋舍,掌柜伙计全葬身火海。

惨案骇人听闻,朱太守亲自下令严查。

为防止贼匪再次作案,严令城门每日卯时末开,酉时前就要关闭,凡有可疑之人一律捉拿下狱。

凡查明有罪者依律严惩。

查明无罪者,有黄籍的当天释放,有白籍的核查同乡后再行放归。连白籍都没有的直接发为田奴,哪怕是刚到盱眙城外的流民也是一样。

明面上看,此举是为肃清匪患,保障城中百姓安全,算是英明举措。

事实却截然相反。

凡是被抓捕之人,无论是不是有户籍,除最初放还的少数几人,余下都失去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家人至县衙询问,得到的回答都是“人已放归”。

至于为何不见?

那就不是县衙的问题。说不定是路上遇匪,要么就是故意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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