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2 / 2)
将绢布移到烛火上点燃。
火焰燃起,顷刻吞噬墨黑的字迹。
桓容半面隐在黑暗中,表情难测。
健仆取来鲜肉,桓容立即用竹筷挟起一片,讨好的送到苍鹰嘴边。
“新杀的羊,绝对新鲜!”
苍鹰勉强转过身,叼走竹筷上的肉片。
桓容舒了口气,喂下整碗羊肉,铺开纸笔,迅速写下一封回信,塞入竹管,绑到苍鹰腿上。
为了送封信,他容易吗?
坑爹会上瘾
桓容新官上任,不敢有半点马虎。天未亮便起身,留下荀宥和钱实守卫营寨,率钟琳、典魁及二十部曲健仆赶往前锋军驻扎的营盘。
桓熙挨了三十军棍,降职为队主。
刘牢之接管前锋右军,不敢有丝毫懈怠。
官文下发后,立即率部曲奔赴营盘,手握将印,连下数道军令,处置五六名桓熙安插的心腹,调换三名幢主,整顿巡营步卒。但凡有敢带头挑事的,一概军法处置。
不过一日时间,军营上下已是大变模样。
刘将军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前锋右军苦不堪言,又不敢公然违抗,抱怨几声都是胆战心惊。
论起铁面无私,刘将军堪称翘楚。不管你是将官还是步卒,背后站着谁,一旦触犯军令,通通放倒,抡起军棍就打。
桓熙从昏迷醒来,得知自己被降职,手下仅有两百人,当即怒不可遏。又知安插在军中的心腹都被剔除,三名幢主也换成了北府军的将官,就要来找姓刘的理论。
“世子小心!”
医者正看着煎药,帐内仅有两名小童,没拦住暴怒的桓熙,只能眼睁睁的看他一跃而起,中途脸色煞白,浑身僵硬,惨叫一声跌落榻下。
“世子!”
小童吓得声音都变了,忙不迭上前搀扶。结果力气没用对,桓熙背部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绷带。
“啊!”
从出生到现在,活了三十余年,桓熙还没遭过这样的罪。被小童搀扶着趴到榻上,一边疼得冷汗直冒,一边恨得咬牙切齿。
不要被他抓住机会,否则,必要让那奴子好看!
医者提着汤药入帐,见桓熙伤口崩裂,登时神情一变。他不担心桓熙,却害怕桓大司马,纵然治好世子的棍伤,今日事情传出,他就有失责的罪过。
桓大司马皱一皱眉头,他甭想再有好日子过。
医者左思右想,决定再不离桓熙左右。同样的,在伤势好转之前,不许桓熙离开床榻半步。
于是,在大军出发之前,桓熙基本没在军中露面。以至于多数将兵几乎忘记,南郡公世子还在前锋军营盘内,将随大军一同出征。
如此一来,倒是为刘牢之和桓容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算郗超想出计谋欲对两者发难,桓熙不出现,再好的计谋也会流产。他手下的人早被降的降撵的撵,谁敢带头闹事,一顿军棍砸下去,不老实也得老实。
刘牢之是天生的将才,整顿军纪一丝不苟,督查将兵操练更是不遗余力。
桓容进入营盘之后,能明显感到气氛不同。
紧绷、肃杀。
他有十成肯定,刘牢之接管之前,以桓熙的带兵能力,前锋右军绝不会有这份煞气。
“见过将军!”
两人见面,桓容当先行礼。
甭管私下里交情如何,如今刘牢之是前锋右军主将,桓容在他手下做事,必要率先行礼以明军纪。
刘牢之受过桓容的礼,笑着请他进帐。唤来之前的运粮官,取出记载粮秣的簿册,当面进行交接。
“粟米豆麦均清点完毕,装上粮车。”
运粮官递出簿册,满脸堆笑。
钟琳翻开簿册,同一名文吏核对。
文吏姓王名同,却和琅琊王氏太原王氏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寒门出身,祖籍会稽,算学本领超过常人。如果出身士族,现下至少是郡县主簿,可惜门第限制,能在军中做个文吏已是极限。
桓容与刘牢之对坐叙话,主要是关于前锋右军出发日期,以及行进的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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