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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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开着,阳光漫射,目光所及之处,空空如也。
纪崇均在门口驻足片刻,始终没有进去,他不止一次的进入过这个房间,却常常是在夜里,常常是在灯光下。他看着一件件他从未触及过的东西,看着一幅幅她一笔一笔画下的画,就像是一个不露痕迹的闯入者一样,带着小心,带着探究,一点一点丈量着她的世界。
可是探究到最后,再不敢进入。
那个时候,这里是陌生的,可是没想到,当那些曾经以为的陌生全部搬空后,换来的是更加的陌生。
纪崇均的眼神有了变化,转而,他却只是轻轻地转身,又轻轻地带上了门。
走至走廊底,是他们的卧室,脚步却不知什么时候放慢了。扭转把手,将卧室的门推开,满室阳光,却一片寂静。
目光扫过整个房间,人又已向衣帽间走去。
衣帽间很宽大,一眼扫过,成排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挂着,所有的鞋帽,亦是如常摆放。
看向边上的梳妆台,化妆品皆在,抽屉里的饰物也是纹丝不动。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柜子中还有个保险箱,纪崇均走至跟前,迟疑片刻,还是拨下了号码。
一零二柒,她的生日,他一开始告诉她的密码。
“咔哒”,保险箱打开。
就连一个密码,她都不曾改过。
一共三层,里面放满了她的盒子,一样样的,皆是她的首饰。纪崇均打开几个,里面的东西皆在,都不曾带走。逐一放好,又拿出一个,只是待看到上面的花纹时,他有了一瞬的停滞。
这个盒子,很熟悉……
这个盒子,两天前还在他的手上……
打开一看,果然是那条粉钻项链。
纪崇均看了半晌,还是将它放了进去,随手又拿起边上的一个小盒子。
只是等到这个打开的时候,他的下颌一动,淡漠的表情再无法坚持。
所有的情绪仿若突如其来,所有的克制瞬间溃散。
那是一枚戒指,一枚他们结婚时候为彼时佩戴时的戒指。
纪崇均不知道看了多久,最终却还是将它放回了原处,他的表情也重新恢复平静,只是比原来更为的沉默。
等到目光落在最上层里间的那个袋子上时,他的脸上已再不见波澜。
那个透明袋子里装着一张卡,一张特意为她准备的卡。里面存有足够多的钱,也会在每月固定的时候转入一笔数目,这是她身为纪氏夫人的待遇……
纪崇均摸着那坚-硬的质地,终于知道,程季安果真如她们所说的那样,除了她自己的字画,什么都没有带走……
电话铃突然响起。
纪崇均看着了一会来电显示,才慢慢接起,“喂。”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纪崇均静静听着,最后才应了一声——“好,我马上过来。”
……
车子很快又驶出了翠湖别墅,而车中的那人,又变成了那个深沉内敛的纪崇均。
……
城北纪宅,纪明秋正在呵斥,“真是胡闹,说离婚就离婚,有什么过不下去的!还打算瞒着我!要不是我得到消息,你是不是打算瞒到底了!”
这位纪家早年的当家人,虽然坐着轮椅,老态尽显,可是身上的威严尚在,纵使相隔甚远,却依然能感觉到上位者的凌然气势。那是战场上的厮杀和商场上的沉浮洗练出来的,哪怕行将就木,也不会少却分毫。
然而纪崇均却无动于衷,只是任由他说着。
对于老爷子能这么快就知道他办离婚协议的事他并不意外,老爷子虽然早已退居二线,影响尚在,他离婚的事那么大,那些人又怎么敢不知会他。
纪老爷子见骂了半天毫无作用,不免也歇了下来,盯着纪崇均的目光却依然不满而锐利,“就算再过不下去又何必要离婚,你晾着就是了她能把你怎么样!把她离了你又打算娶谁?外面那些女人逢场作戏可以,又有几个有资格进我纪家门?你别也被灌鸡汤似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程家那丫头虽然登不上什么台面,但至少安分!
——在他眼里,提出离婚的自然是他纪家的人。
纪崇均却并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应道:“到时候我会第一个告诉您的。”
纪老爷子一时有些怔住,等到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时,脸色有了变化。刚才那番话看似责骂,实则是在敲打,是在试探。
他深知自己孙子的秉性,如果不是必要,也不会先斩后奏做出离婚的事——至于“必要”,除了给别的女人腾位置还能有什么?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了。
他很想问问那个女人是谁,可是纪崇均坐在椅子里,一副闭口不谈的样子。
纪老爷子眯了眯眼,心中却生出了一丝无力感,他到底老了,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了。
也不再纠缠,只是往椅背上一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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