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节(2 / 4)
谌,年方五六岁,还算机灵,正好可以培养。”
她听得有些心惊胆战。赵楷只是一枚棋子,利用完毕就可以踹掉,改立太上皇的嫡长孙,这样谁都不会挑出错来——小孩子不懂事,容易控制,有的是时间可以养成。
武松肯定想不出这些招数。文人们的智慧不可估量。
轻声问一句:“那,你怎么想?”
他略显焦躁,看一眼门外。宅子里的下人都是上任主人的遗留雇员,倒是想发了工钱都遣走,无奈宅子太大,总需要人来清洁维护,因此一时还赶不走,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是眼睛耳朵。
有人让他多置办些歌伎姬妾,让这府衙显得热闹些。武松哪有这份闲心,当即给斥回去了。于是偌大的宅子里,眼下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主人,到了晚间尤其清静,小偷都不敢进来。
走过去砰的把门关上,拉把红木椅子坐下,这才说:“这计划不是太厚道,但最稳妥,不容易出乱子。我——没意见。”
她叹口气。武松被迫卷进这些勾心斗角,还要违心地支持一些他并不喜欢的人和事,不浑身难受才怪,自己都替他觉得不自在。
但又能如何?大敌当前,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些各怀心思的人团结到一起,心计手段必不可少,容不得任性行事。
轻轻把他搂进怀里,安慰:“得天下易,守天下难,以后的难事还多着呢。咱们今天是进京赶考,往后也万万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做李自……”
咳一声,赶紧住口。武松只道她是在回忆历史典故,得意地接话:“不能做项羽。这个我知道。”
她赶紧表示同意,笑问:“所以……你打算在这个位子上,待多久?”
不用想也知道,要让他终身做什么“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朝殿上小皇帝卑躬屈膝,被一群下人跪拜服侍,无异于让他慢性自杀。
武松陷在一个温暖的怀里,软软的包围着他,鼻尖沁着她身上的香气,头脑忽然空了片刻。
伸手回抱她后腰,稍稍一旋,她就跌到他腿上,用力抱一下,宣誓似的说:“等时局稳定下来,等不打仗了,我就卸任。带你挑个好地方住着。”
她没来由的眼睛一酸,在他怀里拱拱,提醒一句:“别忘了找个可靠的继任。”
“是,找个可靠的继任。岳飞可以,起码有耐心,能跟那些酸儒们侃侃仁义道德。”
她嗤的一笑:“你倒大方。”
又问:“那……要是一直打仗呢?”
武松不假思索答:“那就……”
刚说两个字,才想起来,忘了先问问她的打算。不禁低头看了一眼。她懒洋洋窝在他怀里,不论平日里显得多么精明机敏,一沾上他,都理所当然地放松下来,显得安逸闲适。两片式的水红阔裤腿儿曳地,布料的缝隙里露出一截裹膝,进而能看到丰满浑圆的膝盖的形状。她在外人面前精细庄重,此时却显得浑不在意,甚至无意挪动一下,窝在一个更舒服的位置上,纤瘦的小腿便又露出一点点。
秀媚的脸蛋上双目流盼,等他说完,舌尖不经意舔舐了一下干燥的上唇。
他忽然感觉飘飘荡荡的,心猿意马一刻。便拥着这样一个明媚多情的女人,静静消磨掉漫长的日子,该有多愉快!他多年苦练的本事是为了什么?即便外面的世界碎成了渣滓,也能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女人,不受一点点伤害。
这想法只是如同流星一闪而过。还是狠心收拢情绪,说道:“若是一直打仗,那我便一直干下去。这烂摊子我接了手,总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对得起谁?”
男子汉大丈夫,这些事倒还做得了主。要是他真的胆敢临阵脱逃,六娘难道会瞧得起他?
低头看看,她倒没表现出反对的意思,认命地点点头,笑道:“天下统共就那么大,逃能逃到哪儿去,还是跟在你身边儿最安全。”
武松心中升起豪气,“还用你说!”
低头便想吻下去。却忽然感到屋子里气氛有些不对。猛一抬头,犀利的眼光四面一扫,喝道:“出来!”
便有一个小丫环战战兢兢地现身,跪下磕头:“官人饶命,官人恕罪,奴只是在扫地……”
武松皱眉。偌大的府衙,大门小门明门暗门不知有多少,下人们认路,穿来穿去的倒是随意,可他方才只顾着跟六娘说体己话,也没留意屋子里多了个人。
眼光再逼仄三分,看她慌慌张张的模样,倒不像是有意。于是命令:“出去!这儿挺干净,不用扫了。”
那丫环连忙后退着出去了,心里别提多委屈。他管这儿叫“挺干净”?地板的缝隙里都能看见灰了。换了以前的主人,非得赏她几鞭子不可。
武松这才重新觉得自在。也不知以前那个“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是怎么过的日子。成群的婢仆在眼前晃悠,一点隐私都没有。
潘小园慵慵懒懒的一笑,逗他:“你现在都是‘官人’了,别不习惯。多少人巴不得过这种日子呢。”
武松撇撇嘴。吃饱了撑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