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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40成年日(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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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0成年日(完)

我有时会好奇其他人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成为一个独立的大人的,我确定我自己不是在市政厅注册结婚或是事务所工作时。

非要的话,或许是在办理转学手续,奔走于两所学校和教授办公室里的时候有了一些成熟的端倪。因为我不是随波逐流,随惯性向前,开始真正为自己做决定了。

夏天顺利地转入季宜的学校后,我才给爸爸打去电话,轻描淡写地掠过其中艰辛,告知他这个结果。他没有问我太多,只说他信任我,会和妈妈支持我的一切选择。

仍旧和陆予森同住的这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和以前有所不同。

陆予森变得更愿意与我说他自己的事情了,他在晚餐时和我聊他的同事、朋友,他的一整天,以及他碰见各式各样的客户。

他说他不会再骗我了,不加掩饰地告诉我他的工作手段,和以前给我的印象完全不同,每每让我感到震惊。

我们没在睡到同间卧室,但我也不能说我们没有过亲密的举动。

八月,我回了一趟家。

父亲在市区租了一层办公楼,公司蒸蒸日上。我没让陆予森陪我,爸妈显得有些担忧。

一天夜里,我妈妈在我睡前来到我的房间,旁敲侧击打听我和陆予森的关系,我毕竟自己也搞不明白,因此糊弄了过去。

九月,我带着希福,穿越半个国家,来到新的城市。我在醉后答应陆予森帮我搬家,事后不好意思反悔,陆予森帮我大包小包将行李提进季宜租的房子,季宜开玩笑说我拖家带口。

不过陆予森这次没有久留,他要赶回公司开会,学校课业也繁重,没有一起吃季宜安排的接风晚饭,就赶去了机场。

我在学校渐渐安定下来。

这座小镇和校园对宠物十分友好,希福很喜欢这里,长胖了整整三斤,已经是一只胖乎乎的小狗了。陆予森来的频率很高,几乎有空就会出现在我们家门口,有时只待几小时就走,每次来都提着一大堆礼物。

室友开玩笑说他是我们家里的圣诞老人,不知他还偷偷做了什么,季宜也对他卸下一些防备,甚至还和为他说过几次好话。

我们家里没有空房间,陆予森起初住酒店,一次下暴雨,我让他在我的房间留宿,他就再也不订酒店,耍赖说公司经济紧张,问我能不能收留他。

我知道都是假的,但陆予森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抱着希福坐在我的床上,我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连钥匙都被他要走一把。

为了做实他北省最年轻圣诞老人的身份,陆予森在圣诞节搬了一颗超大的树来我们家门口,树上挂满了各类对我们学生来说很奢华的礼品,引来许多同学围观,在小镇一举成名。

我们都觉得他简直要变成我校学生了。

就这样,我们交到了很多新朋友,糊里糊涂又不乏开心地过了一整年。所有人都说我比去年刚来时开朗好多,连我妈妈都问我,怎么最近打视频变得这么活泼。

我大四学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早,在十月底。

睡醒起来,看见窗外漫天大雪,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因为昨晚陆予森曾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他搭早上的飞机过来。这么大的雪,不知道飞行顺不顺利。

我心不在焉地洗漱完,见到手机有一条新闻推送,拿起来看,新闻标题前是一个大大的感叹号,一架洛省前往北省的航班因极端天气在山间失事。

机组人员加上乘客一百十二人,暂未确定人员伤亡情况。

手机从手中滑下,砸得水杯翻倒在水池里,我瞪着水池,灵魂仿佛被抽离到十公里外,丧失了对身体手脚的一切控制能力。

心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有生命的黑洞,在空白的大脑中隆隆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又重新从水池中检出湿漉漉的手机,怔怔解锁,盲目地滑了几下,心中只有陆予森的名字,在新闻里寻找乘客名单。

没有找到名单,我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镜中人枯槁得令我感到陌生,面色惨白,仿若要在离世前看世界最后一眼。

我被这样的自己吓得不轻,浑浑噩噩地转身,打开浴室的门,脚步虚软地往外走了几步,忽然看见有人从楼梯上走上来。

陆予森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手肘挽着一件大羽绒服,见到我,他也一惊:“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我还想陪你再睡一会儿。”

我心中一片茫然,望着他英俊的脸,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他又靠近一步,像觉得很好笑,问我,“没睡醒吗?像看到鬼似的。”

我紧紧抓着手机,语言器官丧失作用,只知道看着陆予森,把手机递给他,他疑惑地接过去,看见我屏幕上的新闻,面色凝重起来,简略读完新闻,他问我:“你以为我在那架飞机上吗?”

我嗯了一声,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也不敢动,血液很缓慢地留回我的四肢,我好怕这一切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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