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4)
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和几个生意人应酬了一晚上,并不知道三爷驾临,有失远迎……”
“什么时候迎过,更别提远迎。”裴谨在短时间内就收敛了愠色,似笑非笑地嘲讽道,“说说吧,都见了什么人?”
仝则清清嗓子道,“成安君攒了个局,不过是几个朝鲜商人,我原打算和他们进点布料,周家纵好,也不能总在一家进货不是。”
裴谨长长地哦了一声,“酒色财气啊,仝老板日子过得挺滋润。”调侃完,话锋一转,“上青楼了吧?”
仝则脸色变了,方才那酒席上的确有姑娘和小倌,不过是场面上常有的摆设,叫过来唱曲儿说笑话罢了。这跟后世其实没什么两样,论起体面倒还好上许多,至少因为有李洪在,没人敢当面轻薄狎弄。
裴谨透过衣衫,似乎都瞧见了他背上的冷汗,也就笑了出来,“紧张什么?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也没说过要限制你自由,逢场作戏可以理解。”
“那倒是,三爷一向大方。”仝则被问到这会儿,已有几分不自在,干笑两声,没再说话。
“朝鲜商人,”裴谨把玩着他手上的一枚翠玉手串,“宇田惠仁那个小白脸给牵的线?”
这话是说他的朋友,仝则心里更不痛快,哼笑着回道,“三爷,我这脸生得也不大黑,您那面皮儿瞧着也挺白净。”
裴谨抬了抬眉毛,“翅膀硬了。”说完绕着他,将将走了一圈,才又慢悠悠道,“知道金悦的斤两么?知道自己的斤两么?打算靠李洪身边几个歪瓜裂枣搭救你,真要是给人搁在床榻上了,可还来得及么?”
合着他什么都明白,还在这里借机讽刺!
然而要是换个角度再想,裴谨莫非是在关心自己?
仝则知道好歹,也就没那么多气性,“买卖而已,讲究个你情我愿。我不愿意,谁还能拿刀逼着。再说别的不成,自保总可以吧,我不是还有那把枪么。”
“枪,是谁给你的?”裴谨说着欺近他,低声问,“你不找送枪的人,专和外人勾搭什么?”
仝则无奈地笑了笑,“不是外人……当然,是我这么觉得,宇田殿下还是拿我当朋友的。”
“朋友?”裴谨转身,往床边一坐,笑盈盈地看着他,“朋友会故意借你的地方偷情;会故意掉出一张画像;故意和你说些不相干的时局;再故意告诉你金悦做的什么买卖,又喜欢些什么人?”
眯着眼,裴谨愈发嘲弄道,“你真觉得自己魅力无边,道行高深,一出马就能把人迷得七晕八素?”
“我没那么托大。”仝则被问得哑口无言,只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跟着不由负气,涌上一股好心没好报的憋屈。为了这点子憋屈,他连裴谨将他行踪查个底儿掉的事都抛到脑后,或许也是早就习惯了,反正抗辩无用,索性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只是平心而论,仝则能感觉得出,裴谨的不满多数来自于担心他的安全,还有节操。可这人就是不好好说话,阴阳怪气先挤兑你两句,非弄得人心里不舒服了才算完。
“你不能这么说他,他人都要走了,查到一半,事儿进行不下去,当然会觉得不甘。”仝则急躁地说,“有心也好,故意也罢,他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借机告诉我,自然是为引我注意。归根到底也是不想让幕府得逞,他自己也好立足。作为日本人,想着本国利益,我倒觉得是天经地义。”
裴谨歪头打量他,“果然是朋友了,还真没见你替谁说过话。”
语气控制到位,居然听不出什么醋意,半晌他又一笑,“过来。”
仝则迟疑一瞬,便即爽快地走到床边,在他面前站定。
“坐下。”裴谨仰着脸笑道。
仝则无语,打量着床上那点空间。裴谨一个人大喇喇坐在当间,身后衣摆占了一小个身位,本来就逼仄局促,目测已是不剩什么地方,他冲口问,“坐哪儿啊?”
裴谨一笑,拍拍自己的腿,“要不就这儿?”
仝则,“……”
他突然间觉得,裴谨似乎已不屑在他面前再装光风霁月。
这人本来就让人捉摸不透,现在更是越来越显露出邪性。仝则怀疑他两面派得厉害,只是不免好奇,他那些军中下属,有没有见过他这幅耍流氓的无赖嘴脸。
仝则暗道裴谨不靠谱,步态依然都走得端稳,才挪了两下,忽然笑了笑,一伸手拉过背后的椅子,坐上去才对着裴谨道,“这么看着好说话,三爷还有什么指教,我洗耳恭听。”
“能听得进去才好,可惜你已经行在先了。”裴谨悠悠一叹,“金悦比你想象的危险。他身边养了一群死士,平时扮作仆役,实则全是幕府养出来的武人。他做买卖,暗中也做军火交易,身上常带着枪。这样一个人,你玩得转么?”
他肯好好说话,仝则也肯心平气和,想了想道,“事在人为。我接近他,当然靠的是买卖。他喜欢年轻男人,我也可以若即若离吊他胃口。只要能让我有机会登门,慢慢总能抓着些许把柄。未必真要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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