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3 / 4)
在萧越心中的形象还是很美好的,倘若萧越知道自己受了多年的欺骗,不知道会是什么表现。厉兰妡顽皮地笑道:“倘若臣妾真是个坏人呢?陛下还会不会喜欢臣妾?”
萧越认真想了一回,“朕或许会讨厌你,可是仍不得不喜欢你。”
厉兰妡失笑,“这叫什么话?可以同时喜欢和讨厌一个人吗?”
“为什么不行?讨厌,是从理性上而言;喜欢,却是感情的自然体现。朕已经习惯于喜欢你,就算你不再是从前的你,朕也无法改变这种习惯了。”
厉兰妡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知道有的男人可以将情话说得很动人,萧越显然不是,可他现在的话的确很像情话——厉兰妡不愿承认自己被打动了,可她的确有一点感动。
萧越的气息咻咻拂在她耳边,带着雄性的热力,这是真的;他唇上才将刮过,如今又冒出了密密的青茬,刺得她的肌肤一阵阵发痒,这也是真的;他乌黑的发、圆亮的眼、强健的身躯、合体的衣裳,这些都是真的,他整个人都具体可感,不像是假的,倘若她在一个虚拟世界里所体验到的处处都是真实,她是否还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是否还有必要追求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厉兰妡觉得很迷惘。
贾素莺的风光大葬就像是掠过水面的一只孤雁,仅仅溅起了一圈波纹,终究没能留下什么,日子依旧照常过去。那三位同伴也未对她的离世展露出过多的情绪:武更衣被困在远离人世的湖心小筑,她无从知道外界的消息,外界也无从知道她;黎良人颇有其父内阁学士之风,为人沉稳贞静,不喜结交;至于江美人,她知道萧越没把目光投注在她们这些新人身上,因此一心一意侍奉太皇太后,企图另辟蹊径,而厉兰妡也懒得去与她争锋——她离预定的产期越来越接近了,顶好待在家中,哪里也不要去。
洪正六年四月二十八日,厉兰妡生下了她的第三个孩子,和萧忻一样是个男孩儿,萧越为他取名叫慎。
明玉的生辰是五月二十八,萧慎比他姐姐足足小了一年又十一个月。
为什么不是恰好两年?厉兰妡有时候不无遗憾地想。她喜欢凑个整数。
不过,她也的确没有多少遗憾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加上新封的昭仪之位,她成为名正言顺的九嫔之首。她一直在稳步朝前,走得不快,可是相当稳,总有一日她能走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九重凤座或其他,只要她愿意努力,无一不是唾手可得。
她自然是愿意努力的。
☆、
据说命途高贵的人出生时往往会带来祥瑞之兆,譬如瑞雪,譬如甘霖。萧慎显然没有这样的好福气,伴随他而来的是一场绵亘日久的大旱,从南边一直蔓延到京城,成为今年上半年最大的一场灾祸。
自然,不管外边如何困苦,皇城里的生活依旧优渥,不过在这样艰难的局势下,有些地方难免也束手束脚起来。
厉兰妡好不容易哄着萧慎睡着,已经出了一身的汗,里层的衣衫也黏在皮肉上,待要冲个澡,兰妩为难道:“今岁不比往常,天气格外热得厉害,几个月都没下过一滴雨,听说不少地方的水井都干涸了,宫中的水也金贵起来,各宫都有一定的限度,轻易不能越过的。”
厉兰妡知晓其中不易,也便点头道:“也罢,晚间临睡前再洗吧。”她忽然忆起萧越这几天来得不如往常频繁,有心去他面前打打眼,于是吩咐道:“兰妩,将早起做的绿豆汤呈上来,我要去太仪殿面见皇上。”
萧越正在为国事烦忧,明玉聪明乖巧,善解人意,或者能令他开怀。厉兰妡想了一想,看着女儿道:“明玉,我要去见你父皇,你要不要跟着?”
明玉巴在萧慎的摇床边,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襁褓里的小人,“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里看着弟弟。”
说也奇怪,明玉对萧忻不怎么热衷,对这个刚出世的二弟却格外有兴趣。也许是因为他太小,令人有一种保护的:萧慎不及萧忻那般壮健,生得瘦弱些,脸色也有些苍白。厉兰妡起初担心他或许从胎里带来什么弱症,及至请吴太医仔细瞧了一瞧,知道无碍,才肯放心。
明玉有这样的责任感是好事,厉兰妡道:“那你可得仔细照看着,母妃先走了。你若是想念父皇,记得改天自去看他。”
到了太仪殿,萧越仍在案前翻看奏折,神情却不及往常那般闲逸,显得有些焦躁。他对厉兰妡的态度仍很和气,“你才出月子,该多休养几天才是,怎么偏出来了?”
厉兰妡笑盈盈地道:“臣妾心中挂念皇上,如何还有心思休养?”她见萧越面干唇燥,嘴角也起皮了,于是将带来的小提盅打开,露出里头碧莹莹的汤汁,“天气炎热,臣妾怕陛下有些上火,特意做了碗绿豆汤来,已经去过皮,炖得烂烂的,这会子也凉透了,陛下尝尝可好?”
萧越想必渴了,也不推辞,径自接过,咕噜咕噜地灌到喉咙里,抹了抹唇边道:“做得很好,且甚是清爽,莫非是你亲自动手?”
厉兰妡抿嘴一笑,“臣妾知道陛下嘴挑,不喜甜腻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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