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1 / 3)
正文完结
这些事你早该告诉我的。
久久, 李赫南叹道,他现在确实想来一根烟,但他不想让黎嘉庚抽,车窗打开了一线, 微凉的水汽沁在脸上, 那种憋闷的, 污糟的情绪稍微有所缓解。
黎嘉庚垂着头, 雨声太大,盖过了他的抽噎, 这个雨夜, 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他的肩膀挎着,一抽一抽的颤抖着,他仿佛仍是一个少年, 他瘦薄的肩头扛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负担, 他晦暗难言的情感隐秘,他与父母复杂又无法割舍的情愫, 他对父亲离世的懊悔, 他对母亲的惧怕和厌恶, 他无从宣泄, 也无处排解,只能把自己武装得更加坚强, 用华服,用耳饰, 用不该出现在正常男人身上的绚丽色彩, 他始终在跳跃,在寻觅, 他不断的跳槽,不断找到新的兴趣,又不断的抛弃过去,他只是没办法接受本来的自己母亲日复一日的怨恨和咒骂其实已经深深镌刻进他的骨子里,即使不去看,不去回复,告诉自己不要往心里去,但其实,当父亲离世的那一刻,当母亲与他彻底反目的那一天,一切早已成定局。
告诉你有什么用黎嘉庚小声呜咽着。
李赫南的语气异常冷静:没什么用,但至少你哭鼻子时可以靠在我的怀里。说着,他按开两人的安全带纽键,将对方捞进自己怀里:就像现在这样。想哭的时候有个人可以靠一靠,还没那么多废话,就是这个用。
黎嘉庚抬起头,瞪着他:你不该好好安慰我吗?怎么那么
平静?
他端详着男人的脸,因为瞪眼太用力,哭得又有点久,感觉眼眶都被扯疼了,他突然意识到:我现在是不是丑毙了?
唔?借着一丁点雨水和玻璃的反光,李赫南定睛朝对方看去,眼眶通红,眼皮浮肿,左脸颊还肿得老高,他不觉得丑,只觉得招人疼。
但他想调节气氛,故意咂了下嘴,道:还好。
颇有点一言难尽的味道。
果然,黎嘉庚炸毛了:什么叫还好?!
李赫南低声的笑了,把对方的额头重新压回进自己胸膛里:还好就是挺好的,还知道臭美就说明没事。
两人相依偎着又听了会雨声,感觉怀中人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后,李赫南低声道:我今天被吓到了,回来一看你不在家我就觉得有事,你说奇怪不奇怪?按理说我应该认为你是出去浪了,浪得忘记给我回电话才对,但我就是觉得有事,不踏实。这不会就是情侣间的心灵感应吧?我一个医学生,居然也迷信了。
黎嘉庚反应了一会,道:你不会是在讲情话吧?
是啊,你才发现?
黎嘉庚缩了缩脖子:好肉麻。
说完,他自个闷笑了一阵,然后道:我确实应该早就告诉你的,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那不是你的错。李赫南换了只手接着摩挲对方的背,你也有错,但没那么大。
令堂我就直说了吧,她脑子有问题,她把责任都推在你身上,是她不对,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最后这两句,口吻跟哄小孩似的,仿佛谈论的只是幼儿园里谁抢了谁的贴画,老师没弄清楚责任就批评了黎嘉庚小朋友。
轻描淡写的就这么揭过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但很奇妙的,黎嘉庚觉得特别受用。
压了他十几年的心事,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过的,被视为自己人生里最重大错误的一件事,原来并没有那么严重,自己有错,但没那么大。
他抬起头,盯着李赫南的嘴唇:我好想吻你,特别用力的那种。
李赫南咽了咽口水,那就来呀。
但我脸疼。
你是在笑我吗?我现在是不是特丑?
回去,我给你冰敷一下。李赫南扣上安全带,发动车子。
嗯,你也需要冰敷。
哪里?
回到家,门刚关上冷不防黎嘉庚从后面抱住李赫南,李赫南握住他圈在自己腹部的手,低声问:不是要先冰敷吗?
等不及了。湿凉柔软的吻落在后颈,李赫南感到后背一股酥麻从尾椎直窜而上。
那就不敷了。他拧过身来,反客为主,只是我左膀子吃不上力,就要你越说声越低,句尾的话语没入夜色里。
雨已停,一弯新月斜挂在窗外,小轱辘蜷在自己的草窝里睡得香甜,没有人开灯,四只脚杂乱的朝卧室走去。
哎呦!把自己摔进床里的一刹那,黎嘉庚被什么东西咯到,什么东西?他伸手往腰下去摸,摸到一个四四方方颇有厚度和棱角的物事,这是字典吗?
怎么了?李赫南并没意识到什么,反而自寻死路的按亮了床头壁灯。
柔和光线下,他看到黎嘉庚手里举着一本相册,一本精装版xx届高三一班毕业纪念相册他的好弟弟李朔南借花献佛作为生日礼物昨天偷偷留在这的相册。
自己居然把这事给忘了下午他回来后先找相册,然后就开始找黎嘉庚,原来自己当时随手给丢在这了!真是个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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